姜之宁以前针灸结束也会难受,可因为身患骨癌,比之前难受十倍不止。
她颤抖着,端起了汤,一脸喝了好几口,才觉得即将被掏空的身体逐渐被填满。
李岩将纸巾递到她手边:“姜小姐,谢谢您帮了薄总,大恩大德,李岩没齿难忘。”
“我该做的。”
姜之宁喝了半碗汤,惨白的小脸染上了几分血色,“李岩,谢谢你给我送吃的。”
她看了看时间,起身:“我还去起针了。”
李岩看着她清瘦的背影,心下有些怜悯。
姜小姐太苦了。
好不容易回了父母身边,却命不久矣。
卧室里。
姜之宁走到床边,让江犀离开。
薄庭注意到她脸色好看许多:“你身体不好,别一次性两条腿了。”
“不行。”
姜之宁看似柔弱,实则干净利落:“必须尽快治疗,我时间不多了。”
薄庭听她云淡风轻的说出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心下有些发闷。
姜之宁起针完毕,将淤血擦干净,又给薄庭的腿上了一层药膏。
“这药膏是促进血液循环的,每天一次,连续三天。”
“三天后,我们第二次施针。”
薄庭看她有条不紊的模样,喉结滚了滚:“你既然要给我治疗,不如搬到这边住吧。”
“什么?”
搬过来?
姜之宁有些错愕。
“别误会。”
薄庭柔声:“我是觉得你来回奔波很累,不如在我这个疗程结束之前,就住在这里。”
“我这里有多余的房间,你若答应,我现在就安排。”
薄庭担心姜之宁出事。
毕竟是为他治疗,才会这么难受。
“我会和谢叔叔沟通,他如果看到你这么难受,心里也会难过。”
姜之宁深谙每一次治疗,都会损耗心力,回谢家,她怕谢夫人难过,倒不如等疗程结束,再回家,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好吧。”
薄庭吩咐李岩收拾了客房,准备了崭新的洗漱用品。
姜之宁确实有些吃不消,起身,打开窗,通风散味。
“时间不早了,我先休息了。”
姜之宁走后,薄庭给谢擎州打了电话。
“叔叔,阿宁现在在我这里,她身体不太舒服,今晚就住在这边了。”
谢擎州有些愕然:“阿庭,你和阿宁怎么会在一起?”
谢擎州有心让薄庭履行婚约。
可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毕竟姜之宁身体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他实在不忍心拖薄庭下水。
却没想到,他们居然同处一室。
“叔叔,阿宁如今是我的医生。”
薄庭和盘托出。
谢擎州没想到女儿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心下越发愧疚。
若不是他们无能,这么多年都没能找到姜之宁,她又怎么可能受了这么多委屈?
“阿庭,阿宁住在你家,你好好照顾她,行吗?”
“叔叔只有这一个要求,她是我唯一的女儿了。”
谢擎州一向沉默寡言,对三个儿子也是疾言厉色。
唯独对姜之宁,愧疚,心疼,怜惜交织。
“叔叔,阿宁和我有过婚约,我会竭尽所能保护她。”
谢家对他恩重如山。
姜之宁又是他的恩人。
“那就好。”
谢擎州挂断电话,想到女儿的身体,心口仿佛灌了铅,格外沉重。
若是他早些找到,阿宁或许不会患病。
月明星稀。
整个公寓显得格外清幽。
偌大的床上,姜之宁从昏睡中醒来,体力恢复了七成。
她下午就喝了半碗汤,此刻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饥饿。
她起身,想要找些吃的。
走出客房,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
薄庭应该还没休息。
她走到书房外,敲门。
“进来。”
姜之宁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