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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该难过才是,可谢芷烟只是垂头应了声:“是,臣妾谨记。”萧宁铎见谢芷烟低眉顺眼的模样,却是越发厌恶。只觉装模作样至极,半点没有从前良善的影子了。
主角:谢芷烟萧宁铎 更新:2022-09-10 18: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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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芷烟萧宁铎的其他类型小说《谢芷烟萧宁铎》,由网络作家“谢芷烟萧宁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该难过才是,可谢芷烟只是垂头应了声:“是,臣妾谨记。”萧宁铎见谢芷烟低眉顺眼的模样,却是越发厌恶。只觉装模作样至极,半点没有从前良善的影子了。
建安八年,二月初二。
坤宁宫的桃花开了初芽,春雨蒙蒙,冷透整座宫殿。
“瑾儿,陛下是不是又去了永乐宫?”谢芷烟望向那片看不到头的宫墙,神色恹恹却声音平静。
“……是。”大宫女瑾儿低声回答,担忧地上前替她披上鹤氅,“皇后娘娘,您身子不好还是回屋吧。”
谢芷烟眼神微黯,许久轻轻摇头。
“无妨,你替本宫将那匣子里的明徽剑拿出来,置了一整个冬,怕是锈了。”
那剑是萧宁铎送她的唯一一件礼物。
瑾儿却忍不住劝道:“娘娘,那哑女也不知用了些什么手段,轰得陛下都不知多久没来坤宁宫了,您还管那剑做什么?”
冷雨飘摇,打落初芽。
谢芷烟看着她又像是在看她自己:“瑾儿,她如今已是皇贵妃,莫要再口出不逊。”
瑾儿心里难过,只得转身去拿出那把断剑。
谢芷烟用手帕仔细擦拭着剑身,仿佛这断剑是什么稀世珍宝。
这时,“嘭——!”的一声。
坤宁宫的门是被人踹开了!
谢芷烟手一顿,缓缓转过身。
果然,来人是萧宁铎,姜国皇帝,同时也是她的夫君。
萧宁铎一身黑底龙纹长袍,狭长的凤眸蕴满怒意,开口就是斥责。
“谢芷烟!你竟敢趁我不在谋害绣儿!”
谢芷烟一怔,却是缓缓起身行了个礼,像是没有感受到萧宁铎的暴怒一般:“臣妾只是按照您离宫前的嘱咐,命太医院送了些补药过去。”
她如实说了,萧宁铎却越发愤怒!
他一把抓住她的下颚,那眼神如刀一般落在她身上。
“谢芷烟!你明知道绣儿当年为了救朕,自此身虚体弱,虚不受补!我让你照看她,你就是这么照看的!你这皇后看来是不想做了。”
谢芷烟下颚一阵疼痛,心口苦得发涩。
她是他的皇后啊,明明他也曾送她长剑,许她一生。
可如今他心里,却只有一个农家哑女,从那女子进宫,他似乎就再未给过她好脸色……
谢芷烟艰难开口:“陛下,臣妾送的都是性平之药,皇贵妃是不可能吃出问题的……”
话未说完,萧宁铎猛地松手,一脸嫌恶:“还敢顶嘴?谢芷烟,你是仗着徐家撑腰便可以顶撞朕了,好得很!”
谢芷烟一下没站稳,撞在身后的桌子上,手腕被断剑剑锋狠狠一划!
鲜血一下涌出,谢芷烟却似毫无感觉,一双清眸只看向萧宁铎。
五年了,无论赵绣儿有什么不舒服,便全是谢芷烟的错。
从前她还解释,还委屈,可是现在,她已经连解释都不想给了。
“陛下这次想如何罚我,直说便可。”说着,谢芷烟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萧宁铎冷笑:“看来,你是真觉得朕不能拿你徐家怎么样。若绣儿再有任何闪失,朕一定废了你,连带徐家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谢芷烟一怔,徐家满门忠烈,数百条英魂怎么在萧宁铎口中连赵绣儿一根指头都抵不过了呢?
她该难过才是,可谢芷烟只是垂头应了声:“是,臣妾谨记。”
萧宁铎见谢芷烟低眉顺眼的模样,却是越发厌恶。
只觉装模作样至极,半点没有从前良善的影子了。
“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了?”
他说完便挥袖离去。
谢芷烟呆在原地,一旁的瑾儿含着泪忙去叫太医。
半响,谢芷烟喃喃出声:“萧宁铎,变得到底是我,还是你?”
少年深情,怎知今日,红颜未老恩先断。
二月二十九,春雨下了半场便歇了。
坤宁宫里,瑾儿将一枚凤簪戴到谢芷烟头上。
笑着道:“娘娘,今儿是您的生辰,徐老将军会进宫来看您,您这样打扮最是好看了,陛下见到也一定会喜欢的。”
谢芷烟看着镜中人,眼眸平静:“即便再美,陛下眼中又何时有我的影子。”
瑾儿声音凝滞,是啊,这宫里论美貌,皇后娘娘便是不施粉黛,也是清水出芙蓉,无人可一较高下。
可陛下眼里,似乎只剩一个赵绣儿。
最好的东西,无不是拨了头一份的往长乐殿里送……
宫人们来来回回准备,坤宁宫有了久违的一点人气。
到了晌午,萧宁铎却还是没来。
谢芷烟坐在桌前,等到菜凉透了。
萧宁铎身边的太监常磊才来拜见:“皇后娘娘,陛下有令,皇贵妃有孕,天下大喜,皇贵妃娘娘以后可见皇后不请安。”
殿内一瞬静可听针。
常磊看了一眼谢芷烟苍白脸色,心中叹息一声,却还是开了口:“陛下还说,今日要陪皇贵妃,不来了。”
姜国规矩,无论帝后感情如何,生辰之日都要在一起过。
赵绣儿怀孕了。
而萧宁铎,连演都不愿与她演下去了。
谢芷烟张嘴,声音喑哑:“本宫知道了,如此,你去替本宫送些补品给皇贵妃,让她好生……养胎吧。”
常磊变了脸色:“娘娘,陛下交待,以后凡是坤宁宫的东西,不得踏进永乐宫半步。”
谢芷烟一愣,半响才回过神来,再开口,只剩了一句:“臣妾谨记。”
殿外又下起雨。
瑾儿慌忙跑去太医院请太医。
殿中香炉青烟冉冉,床上的人像是睡着了。
太医替谢芷烟把了把脉,良久心中沉沉叹息。
瑾儿压低了声音问:“陆太医,皇后娘娘的病如何了?”
陆太医摇了摇头:“心思郁结,元气微虚,娘娘自五年前受伤以来,便总是记忆淆乱,只怕之后会更严重,不若还是将此事告知陛下吧……”
瑾儿立时摇头道:“我家娘娘性子孤傲,如何能像那永乐宫的,以此换陛下垂怜,此事,还请陆太医替娘娘守口如瓶。”
陆太医只好应下告退。
约莫傍晚时分,谢芷烟幽幽睡醒。
每次睡醒,她都觉得身子更沉重了些。
瑾儿候在边上,忙伺候她穿衣。
系上腰带时,却发现才做不久的凤袍竟又凭空又大了一圈!
瑾儿再也忍不住,眼泪上涌,又连忙抹去,怕谢芷烟察觉。
谢芷烟却问:“瑾儿,之前给皇贵妃送去的补药怎么样了?”
那是一月前的事了!
瑾儿一愣,咬牙恨道:“您管她做什么?那个女人一天到晚就知道陷害您,什么毒汤药酒的,也没见她真去死!”
话音刚落,身后忽的传来一声冷笑。
“皇后果真好大的威仪,连身边一个丫鬟都敢编排皇贵妃的不是!”
谢芷烟心一颤,转头便看见萧宁铎竟不知何时出现在卧房外,面色沉冷。
瑾儿腿一软,跪了下去。
谢芷烟连忙起身行礼:“陛下,瑾儿只是说话莽撞惯了,并无恶意,还请陛下恕罪!”
萧宁铎眼神冰冷厌恶。
他本是听说她病得严重,去永乐宫的路上顺道过来看看她,本只是看一眼就走,却没想到这心地歹毒的主仆二人还敢背后咒骂绣儿!
“来人!将这宫女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眼见瑾儿被拖出去,谢芷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求你饶了瑾儿,是我管教不严,陛下有什么便冲着臣妾来。”
下颌被人狠狠掐住,萧宁铎脸色阴沉:“你以为朕会忌惮你徐家的权势而不敢罚你吗?你父亲在朝堂上笼络群臣,你在后宫恃权害命,朕恨不得将你徐家人千刀万剐!”
一句话,谢芷烟脸色顿时惨白如纸。
谢芷烟猛地磕了个头,开口声音都在发颤:“陛下,徐家满门忠烈,一心扶助陛下,陛下怎能误信谗言佞语?”
萧宁铎嘴角勾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一手按住谢芷烟的嘴唇。
“谢芷烟,你这张嘴还是像从前一样能言善辩,却是没有从前讨喜了。”
他手下未留情面,谢芷烟苍白的嘴唇被擦破了皮露出血色。
一股血腥味蔓延进口腔,谢芷烟尝着,却连味道都是极苦涩的。
突然,常磊从外面走进来:“陛下,那丫头身子太弱,三十板子没挨过去,死了。”
谢芷烟浑身一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瑾儿……死了?
萧宁铎看她如此模样,心里莫名痛快了一瞬,这才松开她。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字一句,冷硬无比:“谢芷烟,这还只是开始。”
萧宁铎走了。
谢芷烟踉跄起身走了出去。
白色宫砖只有一滩被雨冲散的血迹。
连瑾儿的最后一面,她都没有见着。
坤宁宫里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猛地响起。
谢芷烟摊开帕子,一抹猩红刺眼。
永乐宫。
萧宁铎怒气冲冲往前走,忽而看见院里一树桃花璀璨。
他脸色一瞬沉了下来:“永乐宫怎么会有桃树?”
常磊看了一眼,慌了神:“陛下恕罪,从前皇后娘娘喜爱桃花,宫中人人效仿,这桃树是从前就种下的……”
不知是哪句话刺到了萧宁铎,他一脚踢翻了廊上的盆栽,怒道:“闭嘴,不许在朕面前提起这个女人!朕不想在宫中再看到桃树!”
常磊有些犹豫,试探着开口:“可上回皇贵妃说,要等着这桃树结果……”
萧宁铎怒视过去:“朕让你砍了!等那个女人不再跟徐家沆瀣一气,再让她来求朕!”
坤宁宫。
雨水彻底冲刷掉痕迹,徐老将军终于得以进宫见自己女儿一面。
“月儿,你母亲病了,爹这次进宫是想让你求一求陛下,请陛下将夜秦去年进贡的不生丹赐一粒给你母亲做药引。”
月儿是谢芷烟的的小字。
夜秦进贡的不生丹有三粒,徐老将军如今在朝堂如履薄冰,只得女儿去求一求萧宁铎。
谢芷烟在御书房前站了两个时辰,萧宁铎才终于肯见她。
她迈着已经僵硬的双腿,跪了下去:“还请陛下赐一粒不生丹,救我母亲一命!”
萧宁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只双眸情绪翻涌:“皇后难得主动见朕,果然又是为了徐家的事。”
谢芷烟抬起头看他,万般苦涩压在心头。
从前,她日日都来见他,给他送亲手煲好的汤点。
从前,她进御书房从不需通传,他每次生病都是她衣不解带照看……
可自从他有了赵绣儿,以前的点滴都变得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分明是他不愿见她,又为何反过来要怪她?
谢芷烟满心苦涩,又是一拜:“陛下,求您看在年少的情分上,赐药救我母亲一命吧!”
只这一瞬,萧宁铎脸上的神情有一丝松动。
深沉的眉眼盯着她看了良久,才淡漠开口。
“行,只要你为自己从前对皇贵妃的所作所为跪下认错,朕就把药给你母亲!”
给赵绣儿……跪下认错?
谢芷烟只觉一股凉意从头窜到脚。
堂堂皇后,萧宁铎居然要她给一个妃子下跪?
谢芷烟做了五年有名无实的皇后,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麻木了,可这一刻,竟还能这般揪着疼。
她努力眨眨眼,将眼中那一点酸涩逼回去,重重的冲萧宁铎磕下一个头:“谢陛下隆恩!”
年少时攒下的所有情谊,如今只换来一个下跪救命的恩典。
谢芷烟踏出殿门那一刻,忽然笑了。
十五十八年少时,青梅竹马两无猜,二十正是青春在,回首故人昨非今。
看谢芷烟走得决然,萧宁铎心口忽然冒起一股无名之火,将桌案上的东西通通砸了个干净!
“她谢芷烟到底是朕的皇后,还是她徐家的皇后!”
常磊战战兢兢跪着,听萧宁铎怒声道:“朕倒要看看,她会不会向朕低一次头!朕倒要看看,她有没有一次,是站在朕这一边!”
无人撑伞,大雨淋透到了谢芷烟一身。
冰冷透骨,冷到清醒。
前方便是永乐宫的匾额,她站住了脚,久久看着。
她是皇后,坤宁二字,是告诫皇后宁静致远。
而这皇贵妃的永乐宫是萧宁铎亲自赐的名,他望他的贵妃,一生长乐,欢喜无忧。
永乐宫的宫门缓缓打开。
赵绣儿一身绣凤宫装,雍容华贵,不知等候她多久。
看见谢芷烟,她笑容格外灿烂。
满院的宫人都站着,看着永乐宫外的皇后。
等着这曾经高贵骄傲的徐家嫡女,亲手折断一身傲骨,向曾经卑微的农女下跪。
谢芷烟立在原地,咽下无数的哀戚与委屈,直直跪了下去:“我谢芷烟有错,望陛下垂怜,救我母亲性命!”
她跪,却也绝不跪给这个女人!
若说有错,她只错在成为了他萧宁铎的皇后!
雨越发大,赵绣儿背脊挺直,眼神得意的看着下跪的谢芷烟。
她不会说话,比了个简单的手势:你输了!
谢芷烟看懂了她的意思,满心不甘上涌。
她不甘,明明被多年算计的人是自己,今日却要这般来认错。
她不甘,为何曾经那般相爱的人,可以因为一次救命之恩就不爱了?
一股腥甜梗在喉间,谢芷烟强压着起身要走。
一转身,萧宁铎就立在身后。
谢芷烟见着他朝自己走近,龙袍却擦过她,揽过了忽然咳嗽的赵绣儿。
谢芷烟心口忽然像刀绞过一般,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
再醒过来,已经不知过了几日。
谢芷烟只感觉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嘴里也是苦的。
“张太医,皇后身体到底如何?”萧宁铎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听不出什么情绪。
谢芷烟吃力的睁开双眼,听见一个老太医支支吾吾开口:“娘娘……病症复杂,许是身子太弱了,又受了寒,卧床静养一段时日就可以了。”
她忽然放下心,来看诊的不是陆太医,旁人不了解她的身体,瞧不出什么毛病。
五年前她重伤之后,大病一场,忘却了自己受伤的理由。
连脉象都变得紊乱离奇,本就没几年好活了,这次吐血,她有预感,只怕油尽灯枯也就这两年的事了。
萧宁铎见她醒了,刚要说出口的话又生生止住了。
明明她睡着的时候模样如此乖巧,可只要见着他,却总是像有一身的傲骨,怎么磨都磨不碎,跟她父亲徐徵一样,未曾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他冷下脸来,无情道:“祸害遗千年,她徐家人上再凶险的战场都死不了,何况就淋一场雨,装模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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