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上有很多灰尘,看起来也放了很久了。
拆开信封,老爹的笔迹映入眼帘。
十分钟后,我颤抖着手把信放在桌子上,怎么也不敢相信老爹所说的话。
老爹走了,信中没有说他去哪了,但让我不要找,不要问。
信中还说,结阴亲是他的主意,让我配合村民,他们肯定不会害我。
还说后山有一条大蛇,会变成美女的样子勾人魂魄,让我一定要小心注意。
不由得,我想到刚刚遇到的青衫美女,难道说她是蛇精?
现在想想,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一个正常的女人大半夜的怎么会在林子里。
信里面一共就交代了这三件事,剩下的是让我注意身体,帮衬一下村民什么的。
我把手习惯性的摸向后兜,结果摸了个空。
这才想到我早已经戒烟很久了。
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看着桌子上的信封,疑问非但没有解开,反而更多了。
这时,院子忽然又一次闹哄哄起来,张灯结彩,还有两个人爬到门口的杆子上挂白灯笼。
另外一个胖子,穿着白色的厨师服,正指引着两个壮汉抬着一口大锅架在院子里。
紧接着,有四个人抬着一头猪进来了,在嬉闹中,猪的惨叫声,我看到王婶进来了。
这一幕,让我觉得很熟悉。
这时,一个大红轿子被抬到大门口,我看到顺子乐呵呵的走进来。
我忽然感觉到头皮发麻,终于明白哪里熟悉了。
我回来的时候,不就是经历了这一幕吗?
“嘎吱”一声,王婶进屋子,身后跟着四个媒婆,乐呵呵的说让我赶紧换衣服,别耽误了良辰美景。
低下头,不知道我身上的衣服什么时候又变成了原来的着装。王婶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给四个媒婆使了个颜色,然后他们帮我换衣服化妆。
深吸一口气,我任由他们摆布,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时光倒流?
还是他们在演戏?
可我身上的衣服怎么解释?
就在这时,余光中我注意到门口进来一个女人,瓜子脸,丹凤眼,穿着薄薄的青衫,周围在忙活的人好像看不到她一样。
她径直来到里屋,站在我面前,眼含笑意的打量着我。
王婶还在问我新郎服合不合身,四个媒婆对我评头论足,走到女人面前很自然的绕过去。
“为什么会这样?”
我的思绪很乱,总觉得眼前的一幕太熟悉了,好像经历了无数次。可我又想不明白,我在哪见过她,在哪见过同样的场景。
头很疼。
在女人的注视下,我被王婶和四个媒婆推搡着出门,坐在了大红花轿里。
和之前一样,大红花轿上绑着一个白色的花球,随着媒婆喊了一声起,顺子回头和我打招呼,然后迎亲队伍启程了。
透过帘子,我看到青衫女人一直跟在我的身边,目光始终落在我的身上,眼含笑意。
“你是谁?”问道。
“青梅。”她声音很好听,知性中带着一丝顽皮,说不出的古怪。
“为什么跟着我?”
说起来也奇怪,明明知道她是蛇精,可我却根本不害怕。
可能是今晚的事情太过诡异,让我感觉麻木了,也有可能是她长得太漂亮,无形中影响到了我的判断。
但不敢是哪一种,我都没有放下警惕。
“不为什么。”
她说完,我还想问,却发现她忽然不见了。
我把头伸出去,沿着队伍寻找,可她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赵家娃子,你看什么呢,快回去。”
王婶不由分说的按着我的头把我塞回了轿子里,然后塞给我一个黄色的纸包。
纸包上的味道很冲,像是硫磺。
“藏在身上,这路上可能会不太平。”王婶嘱咐道。
我刚把纸包贴身放好,就感觉身上一软,转头见到了青衫女人,坐在一旁皱着眉头。
我吓了一跳,刚想喊,她却伸出一根手指竖在我的唇上,很魅惑的说了声:“嘘。”
我心脏砰砰直跳,身上全是汗,一动也不敢动。
“呵呵,我知道你很疑惑,我也好奇,为什么你们每天晚上都要走一遍这条路?”
她的呼吸冰凉,像是开了空调一样,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每天晚上?”
看着她笃定的表情,我有些茫然,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
头又开始疼了。
“嗯,这样吧,一会儿到了后,你假装配合他们,然后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如何?”她提议道。
我点点头,看起来她没有害我的意思,我也确实想弄清楚村里发生了什么事。
“呵呵……”
笑声忽远忽近,她又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消失了。
没过一会儿,队伍停了,眼前出现一处坟地。王婶喊了一声落,轿子落在地上,然后她拿着什么东西铺在地上,一直到坟地里面。
我低头一看,是纸钱,撒成了一路。
明明是结婚,却搞的和办丧事一样,我感觉有些瘆得慌。
天很黑,月亮也不见了,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队伍领头的几个人打着火勉强照亮一处坟头。
坟头前立着一块碑,上面贴着一个女人的照片,写着林小娜之墓。
王婶说着就是我的未来媳妇,让我迎她出来。
一股凉意顺着脚跟直冲脊骨,要不是前面青梅和我打过招呼,我真想拔腿就跑。
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
说着,王婶递给我一个秤杆,说让我用这东西挑起新娘子的盖头,新娘子就会和我走了。
可眼前只有一个坟头,地上全都是撒着的纸钱,风一吹漫天都是。旁边扎着的花圈绕着坟头,纸扎的牛马躺在地上,还有小屋子电视机什么的。
别说,还真有一种迎亲送彩礼的感觉。
可我只感觉瘆得慌,腿肚子都在抖。
一股风吹过来,我感觉眼睛一疼,像是被沙子迷住了,本能的紧闭上。
荒山野岭的,哪来的沙子?
重新睁开眼睛,我吓得差点叫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坟头站着一个女人,个子不是很高,穿着红色的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两手叠在小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