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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攻略

顾怀瑾 著

美文同人连载

元祁三十五年,祁帝重病,令太子云涉监国,然云涉生性纨绔,大权旁落。朝纲动荡,风云诡变。众皇子大乱,暗自筹谋废掉太子。

主角:   更新:2023-08-07 23: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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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庶子攻略》,由网络作家“顾怀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元祁三十五年,祁帝重病,令太子云涉监国,然云涉生性纨绔,大权旁落。朝纲动荡,风云诡变。众皇子大乱,暗自筹谋废掉太子。

《庶子攻略》精彩片段

元祁三十五年,祁帝重病,令太子云涉监国,然云涉生性纨绔,大权旁落。朝纲动荡,风云诡变。皇子大乱,暗自筹谋废掉太子。
天空昏暗,夜色微凉,整个京城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负责守夜的下人睁大眼睛,尽职尽责的守自己岗位上。但眼睛睁的再大,也阻挡不了那如潮水般涌上来的疲乏。正当他们准备倒下呼呼大睡时,一声尖叫划破了夜里平静。也就是这声尖叫,把那些睡得没睡的下人全部弄醒了。下人们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鞋袜,朝着尖叫的地方赶去。
当他们赶到之时,巡夜的侍卫恰巧也到了这里。
领头的侍卫脸色大变,想也没想的踹开了大门,高呼一声:“王爷,你没事吧?”
侍卫拿着火把,走到了床边。可在看到床边人时,猛的一愣。而后,一声比刚才还要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划过了所有人的耳朵。
尖叫声是从一个女子身上发出的,那个女子没穿衣服,只穿着一件粉红色肚兜,见个陌生男子进来,条件反射的用被子捂住了自己。
或许是女子声音太大,旁边熟睡的男子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这被侍卫尖叫声惊醒的男子便是这座王府的主人,七王爷云白。
他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侍卫,脸上划过一丝疑惑,可在看到旁边那个哭泣着的女人时,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他说他头怎么痛的这么厉害,感情是被人算计了!
云白伸出手,不由分说的遏制住了女子的喉咙。他的青筋爆起,双眸变成了血红色,杀意也涌现在了脸上。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本王的床上。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女子被遏制住咽喉,猛的咳嗽几声,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男子:“王爷,您刚刚...不是说...说要给水寒一个名分吗?怎么他们来了,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呵。”云白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本王不想娶亲,也不想...给个设计本王的人名分。”
云白说完,将女子扔在地上,又道:“给我狠狠的打,不说出她背后之人,不准停手。若是有谁怜香惜玉,那就连着一起打!”
“是。”在场的所有人打了一个寒颤。他们让出一条路,任侍卫将那女子带出屋子。
“全部都给本王去外头待着,本王随后就到。”云白扫视着众人,“若被本王发现有偷着回屋的,全部收拾东西滚蛋!”
“是。”
待屋子里人尽数离开,云白才冷静下来,他披上衣服,走出了屋子。
他每走一步,身上的寒气愈浓。待走到屋外站着的下人面前时,他身上的寒气,已经到了足以冻死几百个人的地步。
云白薄唇轻珉,似笑非笑的说道:“千影,你能否告诉下本王,今日是怎么回事?”
说罢,一名黑衣男子从人群中走出。他剜了一眼被打的半死的女子,“噗通”一声跪在了男子面前:“千影有错,请王爷责罚。”
刚才还晴空万里的男子听到千影说的瞬间变了一张脸:“本王不要你的责罚,你只要告诉本王,这个女的是哪里来的,枫院守着的人又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连一个大活人入院子谁都没反应过来!”
千影眉头紧锁:“回王爷话,这个女子是枫院的的洒扫丫头,名叫水寒。至于其他的...”千影抬眸,望向下人堆:“在枫院伺候的所有下人全部出列。”
十几个下人闻声出列。
云白眉毛微颤,“说吧,各位刚才,都做什么去了?”
下人们一言不发,只是一个接一个的跪在地上。
“一个个都骨头这么硬,连句话都不肯说是吗?好,好极了。”云白怒极反笑,“上夹棍!”
“是”千影没有犹豫,朝着男子拱手退下。
几分钟之后,又再次回。相比于刚才的两手空空,他的手里赫然多了十来只夹棍。
千影将夹棍分给在场的侍卫,又朝着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迅速分成了三人小队,一个负责按住犯错的下人,其余两个负责上刑。
“拉!”千影一声令下,侍卫们拉起了手中的绳子。
这些侍卫大多都是在侍卫营长大的,他们常年受主事之人无条件服从主子的话语熏陶,对男子忠心的不得了。是故下人们惨叫连连,都没有两个暗卫停下手中的动作。
只是一会功夫,受刑的下人便哭着求饶了。
“停!”云白摆手,“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说。”一个浑身是血的下人道:“水寒姑娘说府里守卫森严,根本不会有人来。又说王爷在歇息,根本不会醒来,我们看了也是白看,所以给了我们一人一两银子,让我们...去外头喝茶去了。”
“到底她是你们的主子还是我是你们的主子?”云白闭上双眸,“全部赶出府!”
“是!”
有了下人们的证词,水寒的证词就不再那么重要,正当云白想吩咐侍卫直接把人打死时,一个声音响起:“住手。”
云白顺着说话的地方看去,只见从远处走来了一个人,那人身穿紫色锦袍,腰挂玉佩,俨然一副富家公子做派。
可他真的是富家公子吗?很显然,并不是。
男子撇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水寒,缓缓走向前:“七哥,这丫头犯了什么错,你为何如何罚她?”
“收买我院子里的下人,爬了我的床,意还图逼我娶她。”云白言简意赅的说着。
“...”听到这个消息,那人嘴里差点喷出水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水寒,“我说,你脑子坏掉了吧?放着那么多人的床不爬,偏爬我七哥的。”
水寒见那人如此说她,脸上挂了一丝泪珠,她爬到男子身边,并用手抓住了他的衣摆:“十三王爷,水寒没有爬床。是王爷,是王爷说他喜欢我,让我跟了她。并且她,他许诺了事后给我一个名分的!”
这个被水寒称作十三王爷的男子名字叫云煜,是元祁帝的十三子。他待人温和,很多人都喜欢他。所以求他,是再好不过了。
听到水寒说的,云煜的同情心瞬间消失了大半:“小姑娘,你就算说谎也要说个像样的。七哥那种类型的,旁的姑娘靠近一步都会被冻死,又怎么可能会对你另眼相看?”
云白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维持着一副清冷的面容。见她当着自己的面,和云煜求情,脸色微僵。在听到云煜说的时,脸上更僵了。
“十三弟,你能不能告诉我像我这种类型的姑娘靠近就会被冻死是什么意思啊?”
“字面意思。”云煜走到云白面前,笑呵呵的说道:“七哥,我有事和你说。你能不能,让千影找个人把这丫头送回她该待的的地方去?”
“按照十三王爷说的做。”云白道。
侍卫得到命令,将水寒带走了。
见人离开,云煜的人眼角染上了一丝笑意,他拍了人的肩膀,满脸戏谑的说道:“七哥,你的桃花运可真棒啊。”
“你若喜欢那种桃花送你就是。”云白将云煜手拍开,又斜睨了一眼下人:“所有丫鬟明日一早去千影那儿领十两银子,领完出府。至于府里小厮,裁掉一半,跟着她们一起出府。”
“是。”
丫鬟闻此,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水寒刚才的情况,她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那凄惨的声音,她们这些作为旁观者的光听着就害怕不已。
也亏了水寒能忍这么久,若是是自己,早就和阎王报道了吧。
另一头。
千影将水寒五花大绑,又去侍卫们住的院子寻了三个和他交好的侍卫,让他们“护送”这位水寒回家。侍卫点头应下,抓着水寒的肩膀飞身上了屋檐。
见人离去,千影回到了主院,在将刚才的事汇报给云白后,站在了他的旁边。
云白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满脸戏谑的看着正在品茶的云煜:“说吧,是什么事让你放着觉不睡,跑来我这儿喝茶的。”
“没什么目的,就是单纯过来玩玩。”云煜珉了口茶:“七哥这里的茶可真好喝,能不能给我点?”
云白看着云煜,脸上难得露出了一抹笑。
他虽非和云煜一个娘胎出来,但关系却是几个兄弟中最好的。
云煜性格开朗,又会逗人开心,几乎每次都把自己逗笑。若不是因为他那犯错贬入冷宫的母妃,他的日子,应该会很好过吧。
“你若不说,我就走了,到时候你想说也找不到人说,可别怪我。”云白起了捉弄人的心思,他站起身,摆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别啊。”云煜见云白要走,茶也顾不得喝,张开手臂拦住了云白。
云白本就没走的意思,弄成这幅样子,无非是为了吓吓他:“说不说。”
“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云煜苦着张脸坐到位置上,“探子传来消息,说皇祖母回来了。”
“皇祖母?”云白睫毛微颤,“她不在护国寺潜心礼佛,回来干什么?”
“我哪知道。”云煜摆了摆手,“不过七哥,这皇祖母素来和你不对付。如今回来,怕是冲着你那一半的监国之权去的。你小心点,别让她抓到什么把柄。”
“我明白。”
祁帝特令七王爷云白与太子一同监国。太子纨绔,不理朝事,所有事务都落在云白身上。
太后姓孙,出生于高门大户,自小便看不起奴婢。好巧不巧的是而云白的母妃便是奴婢出身的。这不,因为郑贵妃奴婢的身份,连带着他这个亲孙儿也看不起。处处找他麻烦不说,还动不动就给他使脸色,好像自己最伟大似的。
云煜看自己这个哥哥云淡风轻的样子,为他捏了一把汗。忽的,云煜重重的拍了下桌子“七哥,我想起来那姑娘是谁了?她是易远易侍郎的大小姐,全名易水寒。易侍郎的夫人和太后有交情,你如此处置易小姐,就不怕她母亲告到太后那儿,逼你娶了她吗?”
“她逼不了我的。”云白随意的笑笑。
云白说的没错,太后确实逼不了他。如今父皇重病,太子又成天留恋于青楼楚馆,谁会听她的逼自个娶妻呢?再则,就算太后逼他,他也有办法,让她逼不了。
“看来我是白担心了。”云煜是知道自家七哥的本事的,见他如此说,心中的大石放了下去,“时候也不早,我就先走了,七哥明早见。”
“等等。”云白叫住了他。
“七哥还有什么事吗?”
云白回过头,冲着千影努努嘴:“把这个茶的茶叶全部交给十三王爷。”
“是。”
千影拱手退下,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茶罐。
“十三王爷请。”
云煜也不客气,一把接过茶罐:“谢谢七哥。”
“嗯。”云白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示意旁边的千影去送他。
几分钟之后,千影走了回来,“王爷,十三王爷已经顺利回了府。”
“他没发现你吧?”
“并无。”千影摇了摇头,“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还望王爷能为属下解惑。”
“哦?”云白听完,顿时来了兴趣:“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和我说说。”
“属下想问,王爷为何让我暗中护十三爷回府。”千影犹豫了片刻,终是将自己的问题道出。
“这个啊。”云白眯了眯眼,“如今我虽将朝中大小事情分给四哥,八弟他们打理。可你要知道,争储的皇子远远不止他们两。那些人见我如此重用旁人,肯定会心生不服。我这儿不行,他们就会对十三下手,十三若是倒了,我们的麻烦可就来了。”
“属下明白了。”千影点点头。
云白嘴角扬起丝深不可测的笑意,“明早去下银龙营,挑些可以顶替那些被辞退的丫鬟活儿的暗卫到府里。还有...去挑几个聪明稳妥的暗卫送去十三王府。”
自家王爷这是多怕又来几个爬床的,千影嘴角抽了抽,但还是道了声,“是!”
“下去吧。”
“属下告退。”
待到千影离开后,云白才敛起了脸上的笑意。
他这弟弟啊,哪里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天真了。
这么多皇子,父皇却独选他和太子系统监国,其他兄弟虽什么也没说,但心里还是很不满的,要不然自己也不可能三天两头碰到刺杀。
云煜作为他的心腹,又是自己获封监国的“罪魁祸首”,更是那些家伙的首要解决对象。出门一个侍卫都不带,岂不是让人钻空子?
十三王府。
王妃赵氏在大厅中来回的踱步,她的丫鬟薇儿则在一旁站着。
“王妃,您能别晃了吗?奴婢看着头晕。”
赵氏听到薇儿说的,停止了踱步,“我也不想晃,可是王爷去七哥现在却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王妃,王爷肯定没事。”薇儿说着,又不确定的说道:“可能是七王爷有什么要事和他说,说着说着忘了时间也不一定。”
“可...”赵氏正欲说什么,却见一小厮匆匆跑来,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王妃...王爷,王爷回来了。”
“真的?”听到小厮说的,赵氏几乎喜极而泣。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又朝着旁边的薇儿摆了摆手:“我们去外头迎接王爷。”
赵氏刚说完,便听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不必。”
紧接着,云煜出现在众人面前。
“妾身给王爷请安。”
云煜将从云白府里带回来的东西放到桌上,道了声,“起来吧。”
“谢王爷。”
赵氏贴心的给云煜泡了杯茶,“王爷只是给七哥送信让他抵挡着点太后,怎的去了如此之久?”
“本王也不想去那么久。”云煜喝了一口茶,“本王去时,恰好看见七哥惩罚个奴婢。”
“七哥性子虽冷,但他对下人一向都挺好的,他们犯错顶多也就说几句,哪里会弄到亲自惩罚下人的地步?妾身有些好奇这个婢子是什么样的人物,竟能让七哥发火,王爷您可否告知一二?”
云煜微微抬眸,便看到赵氏那张好奇宝宝似的脸,“那个丫头不是别人,而是易侍郎的千金,易水寒。”
“哦...是那个离家出走的丫头?”
云煜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她说的。
易家嫡女喜欢七王爷,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可其他人不知道的是,这位易小姐为了能嫁云煜为妃不惜一切代价求父亲向皇上请旨赐婚。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易侍郎在皇上面前求赐婚圣旨时,恰好遇到云白云煜过来请安,皇帝便将此事告诉了他。
云白生性淡漠,自然不可能接受别人逼着他娶亲,哪怕这人说只要云白肯娶易水寒为妻,侍郎府,会倾尽全力支持他拿下储君之位。
只可惜,云白拒绝了易家的示好。
“七哥都已经拒绝了,那易水寒为何还是如此纠缠于他,莫非是侍郎府太闲?”
“谁知道。”云煜白了她一眼,“经过上次一事,我以为她会安分点。谁想到,她竟然进了七王府!”
赵氏眉头颤了颤,经过上次的事,她本以为易小姐会彻底对云白死心,还天真的想撮合下她和自个的堂哥。结果,可真是自打耳光。
“王爷,您和七哥说了太后回来的事吗?七哥怎么说的?”
“说了。”云白道,“七哥说他有办法让皇祖母管不了他事,只是...我担心皇祖母会当着众臣的面对他发难。这样,你去和你父亲说说,让他还有和他交好的大臣在皇祖母对七哥发难时帮着点,别让人看了笑话。”
“妾身明白。”
见自己发妻明白了他的意思,云煜也没说什么,回屋睡觉去了。
侍郎府外。
两名侍卫一左一右的抓着易水寒的手腕,另一名侍卫去敲响了侍郎府的大门。
“吱呀”一声门被打了开来。紧接着,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走出,“哪个不知死活的奴才敲的,敲那么急,赶着投胎啊?”
侍卫眸子一寒,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在他面前晃了晃。
小厮擦了擦眼睛,在看到令牌上那个硕大的银字时,吓得跪在了地上,“奴才见过大人。”
“嗯。”侍卫只是点头,没有多说,只是朝着后头站着的两人道,“进去。”
待几人离去,守门小厮才从惊恐中回过神,他跌跌撞撞的跑向易远休息的院子,“老爷,大事不好了。”
易远刚准备休息,就听到了这么一出,哪里还有半分睡意?他冷着张脸走出,“什么事!”
“银龙营...银龙营的人来了!”
“什么?!”听到银龙营三个字,易远差点没被吓死,“银龙营的祖宗?他们怎么来了?难不成我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他们手上?”
小厮听到易远说的,面上也有些许疑惑,“奴才看见银龙营的大人压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过来,会不会和那女子有关?”
“女子?”易远眉头抽了抽,不知怎的,他心中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那些人往哪里去了?”
“主院。”
主院。
侍卫们所待的银龙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同组组员看管犯人时,组长必须跟组员一起看着。组员坐,组长坐。组员站,组长站。若被组员抓到组长私自坐下,轻则降级,重则打板子打到你十天半月都下不来床。所以无论下人怎么劝,他们都不肯坐在凳上休息。
易远来时,便看到了这么一副场面。
三个黑衣侍卫如同木头一般仵在中央,下人们则在门口转来转去。他们倒不是怕旁的,而是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又或者做错了什么事,惹得这群祖宗发火。
易远对府里的下人怕银龙营的事也是理解的。莫说是他们,就连他,也怕的很。
银龙营是七王爷云白组建的暗卫营之一,直接效忠于七王府。据传言,银龙营的训练方式残酷无比。打个比方,十个选拔者分成二人一组比赛,胜利的五人在进行一对一对战,最后胜出的,才能成为银龙营的侍卫...之一。
易远看了眼地上的女子,愈发觉得熟悉,踌躇着要不要进主屋时,一个鬼魅般的声音响起,“大人既然来了便出来吧,我们没兴趣陪您玩捉迷藏。”
易远闻此,硬着头皮走出。
“户部侍郎易远,见过各位公子。”
“大人客气了。”一侍卫道,“在下奉王爷之命,给大人送人来了。”
“送人?”这侍卫说的,把易远弄糊涂了,“莫非我侍郎府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王爷,导致王爷竟安排大人来送人?”
“确实挺不长眼的。”侍卫若有所思的看了易远一眼,而后朝着另两个侍卫摆手,“把人放开。”
“是!”
水寒见二人放开她,眼角划过一抹喜色。可在看到自己的父亲斜睨着自个时,那抹喜色消失的无隐无踪。
易远会去看易水寒,那纯粹是因为对云白送来的人产生了一丝好奇。可他千想万想,却没想到云白送来的竟然是自个最疼爱的闺女!
易远脸色有些僵,“大人,您能否告诉下官,小女...小女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会在这儿?”领头的侍卫如同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笑出声来,“那要去问易小姐啊,为什么放着好好个小姐不做,跑来王府为奴。若只是为奴那也就算了,偏偏还买通府里下人,上了王爷的床。事后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是王爷看上了她,并承诺只要从了他,就给她名分。”
身后的侍卫低声笑了起来。
易远听到领头侍卫说的,脸色阴沉无比,可却不得不摆出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和“护送”易水寒回来的侍卫道谢。
待到他们离去,易远才敛起了脸上的笑意,“来人,请家法!”
话语落地,便见一个小厮手拿个鞭子走过来。这鞭子,便是易家的家法了。
易远从小厮手里接过鞭子,踹了易水寒一脚。易水寒一个不察,摔在了地上。
“堂堂个侍郎府大小姐竟离家出走跑去七王府做一个任人打骂的奴才!孽障!孽障!”易远越说情绪越激动,手上的鞭子挥舞的也愈发的快。
只是一会,易水寒的身上便添了许多伤口,她的呼吸也越来越弱。若是再没人救她,怕是会一命呜呼了。
就在此时,一名华服女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她一把抱住易远,声泪俱下的说道,“老爷,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当娘的错。您要打就打我,别打寒儿了,老爷...我求您了。”
“夫人,你放开!”易远怒气冲冲的说道,“这个孽女,竟做出如此下作之事。我若不打死她,就愧对易家的列祖列宗。”
“老爷,你好狠的心啊。”易夫人放开了易远,泪眼汪汪的说道,“老爷既要打死寒儿,那我也不活了。我...我陪我那个苦命的女儿去!”
说着,便往柱子上撞去。
易远和易夫人是少年夫妻,感情深着,见她要寻死,哪还有半分打易水寒的心思?鞭子一扔,朝着夫人奔去。
“夫人,我的好夫人。我不打了,不打了,你别闹了好不好?”
“真的不打了?”易夫人停下脚步,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易远。
“真的不打了。”易远无奈的说道。
自家夫人哪点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过于溺爱这个女儿。可这也不能怪易夫人,要怪就怪那诊脉的大夫说她在生易水寒的时候受了寒,再难怀孕。这不,只得把她当成宝贝似的供着。
易远见人安分了下来,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来人,将大小姐送回悦来居。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出大门一步。”
易夫人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被家丁带走,那心就跟剜了一块似的疼了起来。可她知道,自家相公和她一样对这个女儿宠爱的紧,绝对不会无情到将她软禁府中的地步,“老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易远冷笑道,“你的宝贝女儿,放着大小姐不做,跑去当别人的丫鬟。当就当吧,竟然还学人家爬床?她这爬床,若能爬出名分,那也就罢了。可她呢,被七王爷身旁的侍卫送回易府,这事若是传到其他人那里,本官还要不要见人了?”
易夫人脸色微变,“老爷的意思是,我们寒儿...爬了七王爷的床?”
“嗯。”易远郑重的点点头。
易夫人的眼睛咕噜的转了转,“老爷,寒儿今年也有十八,却连个提亲的人都没有。她既喜欢七王爷,老爷不如进宫求求太后,让她给寒儿和七王爷赐婚。”
“太后?”
“欢儿听外头的人说,太后娘娘自从知道皇上生病,特意从相国寺回到皇宫。我们若是去求她,她肯定会替我们做主。”
易远本想和她说太后因为七王爷的母妃奴婢出身,连带着七王爷这个孙子也不喜起来。退一步说,就算太后同意为易水寒和云白赐婚,云白也不会肯。可见自己爱妻这般,只得将话憋在肚子里。
“我...尽量吧。”易远道。
“老爷您要知道,太子整日留恋于花街柳巷,被废是迟早的。这么多皇子中,七皇子是唯一一个获得监国之位的,前途不可限量。寒儿嫁给他,怎么说也是个王妃。此刻是王妃,日后...或许就是国母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易远忙捂住她的嘴,“太子一天没有被废,那他就一天是太子。一年没有被废,那他一年都是太子。你这么说,万一被有心人听到,我们全府成百人,都要给你陪葬啊!”
“我只是说说,你急个什么劲。”易夫人没好气的看着自家相公,“那些奴才都是家生子,与我们是一根线上蚂蚱。我们若出了事,他们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要我看啊,你胆子就是太小了,怪不得这么多年了还是个侍郎。有一句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啊!”
易夫人这番话,可真是说到了易远的心里。他在朝中多年,却一直得不到升迁,在侍郎这个位置上原地踏步,弄得他郁闷无比。
易夫人见已经打动了易远,眉间滑过一丝喜色,“老爷你想想,一旦七王爷坐上那个位置。寒儿就是皇后,而你,就是当朝国丈。”
这词如同平地惊雷般响彻在易远的脑海,他激动的握住了易夫人的手,“夫人说的对,本官等下...啊不对,明天一大早就入宫求太后赐婚。”
易夫人见此,满意的笑了。
第二日天未亮,易远就进了宫。他借着去年春节带夫人来慈宁宫拜年的记忆,顺利找到了太后的寝宫。
“娘娘,易侍郎求见。”
太后年纪四十,但却因保养得当,竟像是个双十的女子一般。她的旁边围着两个宫女,正在帮她涂着手指甲。
“请他进来。”
“微臣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斜睨了易远一眼,“起来吧。”
“谢太后。”
“易大人来慈宁宫,有何贵干呐。”
“这...”易远尴尬的望向旁边伺候的宫女,许久之后才憋出一句话,“这是臣的家事,臣当着那么多奴才的面,有些难以启齿,娘娘...娘娘可否先让丫头回避一下?”
“出去吧。”
“诺。”
“说罢,到底是什么事,值得易侍郎特地来哀家的寝宫。”
“臣的小女从小便喜欢七王爷,并立下誓言说非他不嫁。可七王爷性子冷傲,不愿娶亲。微臣本欲给女儿寻个良配,将她嫁出。奈何才刚和人家商定婚事,她便哭着闹着要上吊。我和内室只有她一个女儿,见她如此,只得作罢。这一耽搁,就耽搁到了现在。若是在耽搁下去,怕是真的没有人要了。小女爱七王爷之心,天地可鉴。臣斗胆,请太后为小女与七王爷赐婚。”
易远说着,磕了好几个响头。
“真是个痴情之人啊。”太后感慨道,“也罢,哀家就成全你女儿,来人。”
话语落地,一个太监走了进来,“娘娘有什么吩咐?”
“传哀家懿旨,将易侍郎嫡女,赐婚七王爷云白。”
“诺。”
易远见自己的目的达成,眼角染上了一丝笑意。
太后可是七王爷的祖母。他就不信,太后下旨赐婚,云白这个做晚辈的还能推辞。
七王府。
云白正和千影说着要事,突听外头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懿旨到。”
云白眉头微蹙,他神情淡漠的跪在了地上。
“易侍郎嫡女易水寒,性行温良,勤勉柔顺,着将其赐于七王爷云白为正妃,钦此。”宣旨太监将懿旨一合,“七王爷,接旨吧?”
云白虽早料到易远会去求太后下懿旨,但没想到懿旨来的会那么快。
他拍掉了太监手里的懿旨,“这个懿旨,本王不接!”
“七王爷这是要抗旨么?”太监脸色微变。
“本王抗旨与否,还轮不到你这个做奴才的说教,来人!”
“属下在!”
云白冷冷的开了口,“将这个以下犯上的太监给本王赶出去!”
“是!”
“本王的这位祖母,好日子可真是过得太久了。弄得现在,连天下是谁家的都分不清了!”
云白说着,拿起桌上放的杯子,一口气捏了个粉碎。
千影一脸心疼的看着云白的手。不对,确切的说,是看着他刚才捏碎的茶杯的粉末。
那茶杯可是青花瓷做的,价值连城啊。这么宝贝的东西,却被自家王爷捏碎,千影想哭。
正当千影快哭出来时,一个声音响起,“千影。”
“属下在!”
“让木翎去顾尚书府,找一个叫顾长陵的,让他和十三去花柳巷把太子找回来。”云白冷声道。
“是。”千影虽不知道云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依言去做了。
云白和千影相处了那么久,对于他的办事能力还是认同的。见他那么快回来,也没有多问,而是道,“去换件衣服,和本王进宫,拜访太后。”
慈宁宫。
太后听宣旨太监说云白当着其他奴才面,将自个的懿旨扔在地上,脸黑的和煤炭似的,煞是恐怖。
“这云白和他母妃一个样,都是下作东西,永远上不得台面!”
身旁伺候的宫女对于太后骂云白和他生母郑贵妃之事,早已见怪不怪。她们漠然的站在自己的岗位上,做着自己的事。
“七王爷到!”
“奴才/奴婢见过王爷。”
“起来吧。”云白道。
“谢王爷。”
“本王有事要和皇祖母商量,你们都先退下。”
“诺。”
待到伺候的丫鬟都退下,云白才开了口,“皇祖母将易家小姐强塞给我,意欲何为啊?”
“哀家将她赐你,是你的荣幸。”太后鄙夷的看着云白,“你一个庶出,能得嫡出小姐的爱,可是上辈子积德。哀家将她赐给你,你不感激也就罢了,还在这质问哀家,莫非是想造反不成?”
“造反?”云白神情淡然的对上太后双眸,“父皇曾经说过,儿臣的婚事由云白自己做主。皇祖母将易小姐赐我,可有问过父皇的意见?可有问过我云白的意见?”
太后脸色微变,“哀家是皇帝的嫡母,为何要过问皇帝的意见?至于你,云白,你只不过是个卑贱的庶子,哪来的胆子和哀家顶嘴?”
“庶子?”云白冷睨了眼太后,“儿臣若是没记错,父皇的生母也是宫中庶妃吧?父皇卑贱,那作为父皇嫡母的您...又能好的到哪里去?”
“你...”
太后被云白一激,又想起了以前。
贵为皇后却一无所出,只能听家人的意思抱养一个庶妃的儿子。
可抱养的,终究比不过亲生的。
哪怕皇帝对她再好,她的心中都有一道坎,那坎便是将一个庶子,扶上了皇帝的位置。
云白最讨厌的,莫过于这个名义上的皇祖母。因为她生母奴婢出身,却深得父皇宠爱,便将怒火发在这不受生母重视的他身上。
她这怒火想发便发吧,只要她不参合自己的事,云白都可以忍受下来。
可今天的事,他忍不了了!
“来人!”
几个太监从门口走来,其其跪下,“王爷有何吩咐?”
“皇祖母年纪大,应当在慈宁宫颐养天年。易家嫡女既卖身于我七王府,那本王便有权处置她。传本王令,将其逐出京城,永不回京。”
说罢,绝尘而去。
云白走出慈宁宫很远,还能听到慈宁宫里传来的阵阵叫骂声。
顾府,大厅中。
顾府的当家主母马氏双手叉腰,神情倨傲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人,“顾长陵,你也不揪揪自个是什么德行,还敢和长卿夺老爷的疼爱?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叫马秀秀!”
顾长陵双眸冰冷,他将拳头握紧,硬着头皮说道:“母亲尽管打,但长陵希望母亲记住,带到长陵功成名就。长陵,定会将今日之耻,原封不动的送还!”
“好大的口气。”
马氏一把夺过丫鬟手里的鞭子,朝着地上的人挥去。可这鞭子还没打下去,一个人便走了进来,“住手。”
众人听到声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马氏见人打扰到自己,心中有些不悦,“你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打扰本夫人教训庶子!”
“什么东西?”云煜嗤笑了声,“木翎,告诉他我们是什么“东西””
“是。”木翎冷冷的看着马氏,“我是七王府的侍卫,至于这位,是与七王爷...交好的十三王爷。”
木翎刚说完,便见顾家的当家人顾陌匆忙的跑了进来,“下官不知十三爷到此,有失远迎,请十三爷恕罪。”
“得,我可受不起顾尚书的大礼。”云煜虚扶了一把顾陌,“七哥说让我来顾府找位叫顾长陵的公子,请尚书大人将他带出来。”
顾长陵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爬到云煜面前,“在下...在下就是顾长陵。”
云煜眉头微蹙,“顾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顾陌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这个...小儿顽皮,内室正在教训他,一不小心下手重了些。”
“一不小心重了些?”云煜好笑的看着顾陌,“这顾长陵可是我七哥点名要见的,令夫人把他发的“一不小心重了些”我不好和七哥交代。”
“木翎。”
“属下在。”
“你家王爷指名道姓说了要见顾长陵,可他却被顾尚书的夫人“一不小心打重了些”他这么重的伤,本王可没法向七哥交差。这样,谁打顾长陵的,你就打回去。我们可要打轻些,免得不小心打重了,伤了夫人可就不好了。”
最后几个字,云煜是一字一句的说出来的。
木翎跟着云白久了,对于这个常来找云白说话的弟弟的心思也了解了几分。听到他说的,木翎会意的点点头,“顾夫人,顾长陵可是王爷要见的,您这么对待他,我这个做属下的不好交差。这样,您随我去外头打十板子,这事就算过去了,如何?”
云白似想到什么般,又道了声,“大祁律法三十五条,官员嫡母苛待子嗣,轻则官位不保刺配边疆,重则株连九族。顾公子这个伤势,京兆伊会怎么判呢。”
顾陌为官多年,自是知道其中利弊,“马氏当众殴打庶子,其心狠辣,天理难容,将其拉下去,重打十大板,去祠堂抄写三千卷经书,以赎其罪孽。”
“谢老爷...恩典。”
马氏说罢,重重的磕了个响头,被府里的小厮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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