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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闺蜜的哥哥是个高冷男神医生,我每次见他都心慌。直到有一天烧烤摊撸串,我失血昏迷被救护车送进医院。哥哥给我做了个痔疮手术……
主角:施凤阳张思蕾 更新:2023-01-06 17: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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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施凤阳张思蕾的其他类型小说《他的心尖痣小说番外》,由网络作家“张思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闺蜜的哥哥是个高冷男神医生,我每次见他都心慌。直到有一天烧烤摊撸串,我失血昏迷被救护车送进医院。哥哥给我做了个痔疮手术……
我的天,他还是那个高冷内敛的男神医生吗?我有点晕。
酒店大堂,一身洁白婚纱的陈佳子,挽着父亲的手上台,交付到了耿东学长手中。
音乐很煽情,我又有些想哭。
伴郎伴娘上台的时候,我没有去,赵硕也没有去。
隔着人群,我看到他在看我,眼中情绪不明,嘴唇下抿,是我熟悉的神情。
他在生气。
就如同下车之前,他暴躁地拍打了方向盘。
但我移开了目光,因为倦极了的施凤阳,将头靠在我的肩上,在闭目养神。
吃饭的时候,我们几个同学被安排到了一桌,赵硕和他女朋友也在。
施凤阳点了支烟,歪着头深吸一口,神情冷倦。
我知道他是困极了,但在桌上抽烟毕竟不礼貌,还是忍不住劝他:「哥,别抽了,待会吃完饭找个地方先睡一觉。」
他闻言看向我,将手中的烟掐了,声音柔软:「好。」
敬酒的时候,没想到陈佳子的父亲领了一群人过来,看样子都是当地有些身份的人物,陈院长挨个介绍,春风得意——
「看见没有,施凤阳呀,于老的关门弟子,他的课题讲座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听的,前些年大家也只能在报纸上看到他。
「青年才俊呀,后生可畏,以他的能力,早早地评个主任级别不算什么,可惜当时年龄不够,只能评个副级。
「可不能让他走,好不容易在杭州逮到了,一定要让施主任去咱们医院开个讲座……」
总之就是一顿夸,一顿吹捧,一番敬酒。
施凤阳有些无奈,揉了揉眉心。
眼看他喝了好几杯了,他们还是喋喋不休不肯走,我起身接过了他的杯子,「各位叔叔,我哥开了五个小时的车,实在是不能喝了,你们放过他吧,我来帮他喝,敬各位叔叔一杯。」
说完,先干为敬。
陈院长他们纷纷大笑,夸我这女朋友当得称职,知道心疼人,打趣我们几句就离开了。
可是离开之前,陈院长突然开怀冲我一笑,「我说呢,施主任在北京待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回了老家,原来是被你这小丫头哄回去的。」
我愣了下,脑子又开始凌乱了,没错,我是去年下半年回的老家,施若若说她哥是年底回来的。
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询问的目光望向施凤阳,他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冲我笑,伸出了手。
我的心怦怦乱跳。
31
杭州这一趟,真不算白来。
吃饭的时候,有室友问我:「蕾蕾,你为什么叫你男朋友哥,难道你们是……」
另一个室友兴奋地脱口而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邻家哥哥?」
我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鼻子,「算是吧。」
她们又是一声惊呼,纷纷表示羡慕。
还有一位室友看着施凤阳,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对我道:「蕾蕾!我想起来了,难怪看你男朋友总觉得眼熟,大一的时候他来我们学校找过你,当时你不在宿舍,他在楼下等了你好久,后来天黑他就回去了。」
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不可能。」
室友说:「你问他呗,虽然时间久了,但我不会看错的,他蹲在宿舍楼下抽了许久的烟,最后走的时候还把垃圾桶给踹翻了。」
询问的目光再次望向施凤阳,他勾起嘴角,对着我那个室友坦言道:「你没看错,是我。」
我张了张嘴,他随手把胳膊搭在我的椅背上,身子往后倚,静静地看着我,因喝了酒的缘故,神态慵懒,说出了一句令我多少年都回不过神的话:「我们家蕾蕾,从小我就惦记她,打算将来娶她当老婆,小心翼翼珍藏多年结果大学时被人哄走了,不过好在现在失而复得,她是我的了。」
轻描淡写的话,我的室友「啊啊啊」地叫出了声——
「天哪天哪,这是在拍电视剧吗?太浪漫了!」
「蕾蕾,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能忍心辜负这么深情的哥哥,我要哭了。」
「对啊,你大学那会谈什么恋爱,浪费时间!」
几句话下来,指责我的同时,大家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目光望向了我前男友的方向。
在他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心里涌起惊涛骇浪,半晌回不过神,同时也注意到自昨天见面,一直表现得冷静自持的赵硕,拳头握得紧紧的,脸色异常苍白,眼眶也开始泛红。
施凤阳寥寥数语,终于将一切体面击得溃不成军。
他轻易地否定了我与赵硕那三年的感情。
是过客,是荒唐,是浮云……唯有他才是真理,是我的归途。
赵硕在看我,眼中是遮掩不住的震惊、讶然,以及莫名的绝望。
我心里也有些怅然,没有去对视他的眼睛。
这边施凤阳似乎心情格外的好,轻笑一声,手放在我的腿上,半撑着身子凑到我耳边,声音沙哑:「哥哥喝多了,陈院长刚才说在酒店开了房间,你送我去睡一会儿。」
众目睽睽之下,我硬着头皮送他回了酒店房间。
他那么那么累,倒在床上,还不忘顺便将我也拉过来,禁锢在怀里。
他说:「陪哥哥睡一会儿。」
我脑子很乱,久久不能平静,他的手捏着我的脸,将我的头转了过来,「在想什么?不能想别的男人。」
我一肚子疑问,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哥,你好像很厉害。」
他「嗯?」了一声,低笑,「你指的哪方面?」
我瞬间又面红耳赤了,急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方面。」
「你知道我想的哪方面?」
他又在笑,我羞红了脸,不敢去看他。
但他抬起了我的下巴,凑上前,吻上了我的唇。
这个吻很温柔。
他喝了酒,我也喝了酒,彼此都动了情,有些收不住。
他的手伸向我的腰。
我按住了,「哥,不行。」
他勾起嘴角,声音戏谑,越来越轻,「别怕,我现在是有心无力,太困了,等我醒来……」
话说到最后,他睡着了。
他太累了,眼睛闭着,长睫垂下,遮了所有疲倦。
屋内灯光晕黄,映在他的脸上,浅淡美好。
他的面部轮廓分明,鼻子像秀挺的山峦,眉毛是浓黑的水墨,表情松懈,赏心悦目,像一幅画。
我看了他许久,心里涌出的那些问题像澎湃潮涌的海,明明已经达到岸边,又退潮而去。
灯关了,我坐在屋里,给施若若打了电话。
「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的?现在不说,回去我打死你。」
施若若先是诧异,最后险些哭了,「蕾蕾,冷静啊,也没什么事了,就是你上大学那会,放假回家我们一起去逛街,我拿着你的手机又给我哥发了条信息。」
「说了什么?」
「我说……哥哥谈恋爱吗?我做你女朋友吧,将来我嫁给你,生很多小娃娃。」
「……」
我已经说不清对施若若是什么样的无语了,揉了揉跳动的眉心,哭笑不得,「你这杀千刀的,你到底想干吗!」
施若若期期艾艾道:「一开始确实是我哥干涉我谈恋爱,我想报复他,后来是捉摸不透我哥这个人,想试探他。
「从小到大追他的人挺多,他一个都没看上,一心扑在学术上,我和我妈都怀疑他是 gay。
「按道理来说,你长得又好看,他以前夸你文静来着,用你的手机给他告白,他没道理不回复。
「我就是觉得奇怪,当面给他说,他也不搭理,我还挺绝望的,连你都勾搭不动,想来真的是 gay 了。
「大学那次是我最后一次试探他,我当时不知道你刚谈了男朋友,心里还想着万一你们俩真成了,还挺让人兴奋,结果是空欢喜一场,我哥那个变态,真的是不近女色……」
施若若还在喋喋不休,她哪里知道,大一那年,我莫名其妙地收到施凤阳发来的一条信息,依旧是简单的四个字,「学校地址」。
一头雾水一脸懵逼,我试探性地问:「什么?」
33
他又发来,「地址发我。」
我迟疑时,信息又来了,「快点。」
于是赶忙将我学校的地址发给了他。
原来,后来他去了我的学校,在宿舍楼下等了我一下午。
那时我去干吗了?
我想起医院诊室里,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没错,我是要报复你,我施凤阳长这么大,从没被女人耍过,你倒是好样的,将我耍得团团转。
「我这辈子就掏出过一次真心,结果你玩我,小丫头片子,我恨不得弄死你。」
一切似乎都很明了,我向他「告白」,他要了学校地址,迫不及待地向我奔赴而来。
结果发现我有了男朋友,出去约会了。
他以为我在耍他,临走之前,踹翻了我们宿舍楼下的垃圾桶。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施凤阳睡着的时候,我出了房门,结果意外地在门口看到了赵硕。
他似乎在等我,点了支烟,没抽,静静地看着香烟悄无声息地燃噬。
看到我,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头发凌乱,眼底有深深的悲色,「蕾蕾,我失去你了是吗?」
我沉默了下,道:「你早就失去我了。」
他摇了摇头,「不,我一直以为还有机会,我没同意跟你分手,我以为你总有一天会想明白,回到我身边。」
「回到你身边?你现在的女朋友算什么?又是玩玩?」
赵硕手中那快要燃尽的香烟,被他猛吸了一口,呛得眼泪直流,「你不懂,蕾蕾,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就走到了这一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可是你却离我越来越远。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你没动静,我就想跟别人谈恋爱刺激你,可是你把我微信删了,我当时仍不觉得自己失去了你,我知道陈佳子和耿东结婚,你一定会来,我一直盼着这天。
「你不知道见到你的时候,我心里有多紧张,这次你回来了,我是没打算让你离开的,直到我看到了你不是一个人。
「蕾蕾,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如果我早知道,一定不会放手让你离开……」
赵硕哭了,肩膀轻颤,脆弱无力。
我说:「赵硕你错了,其实在你心里,一直都觉得你高我一等,我身边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并不重要,如果因为他的出现,才能让你对我高看一眼,懂得珍惜,那么这样的感情我宁可不要。」
「不是这样的,蕾蕾,我从没有觉得我高你一等。」
赵硕仰头看我,眼眶通红,「是我后来昏了头,我总是在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明明我们离幸福只差一步,我恨你不够努力,我错了,我忘了我们在一起的初衷。」
他脸上有泪划过,「蕾蕾,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发誓再也不逼你,我一定好好爱你,我们重新来过。」
我摇了摇头,「赵硕,我从没后悔大学时遇到你,因为那时候我们在一起是那么快乐,可是后来我们不快乐了,我所有的热情和对你的爱,都在毕业后的那一年,被现实碾磨得一干二净。赵硕,后来的我们,已经走散了。」
我说完,转身想要回房,他突然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蕾蕾,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能没有你,我受不了。」
我皱了眉头,一点点地将衣服抽离了他的手,转身进了房间,锁了门。
在我踏上来杭州的路时,不是没期待过与他重逢的。
与他相恋那三年,是我不可舍弃的人生,我们曾经那么那么好,我想着再次见面,如果还能握手言欢,也是一种美谈。
可惜,他始终是高高在上的那个,等我回头,等他救赎。
其实我一直没变,变的是他。
满腔心事,情绪万千,直到躺在施凤阳身边,突然觉得一切变得不那么重要,我也很累,睡了一觉。
从杭州返程的时候,路上开了五个小时。
车子驶入市区,已经是晚上十点。
路上简单吃了点,此刻也不觉得饿,但施凤阳还是将车停在了一家便利店。
他买了盒烟,我跟着进去挑选了一些零食。
结账的时候发现他站在我旁边,随手从货架上拿了个正方形的小盒子,一起付了钱。
意识到那是什么,我又心里紧张,脸色通红了。
他像没事人一样,神色如常地拉着我的手,出了便利店。
最后车子开的路线,是停在了他在医院附近买的公寓旁边。
下车的时候,我仍是懵的,任由他拉着手,上了电梯,进了房间。
从来都是这样,就像那场痔疮手术,他一句「走吧」,我就乖乖地进了手术室。
如今他拉着我的手,我又变成了言听计从的鹌鹑一般。
他拿了衣服去洗澡,见我一直看着他,挑着眉毛,笑道:「一起?」
我大惊,吓得赶忙转过身去。
他轻笑一声,「出息,又不是没见过。」
我的脸红到了耳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十二岁那年,推开卫生间,看到的那一番场景。
然后鼻子一热,流鼻血了。
我「啊」了一声,赶忙找纸。
结果等他洗完澡,赤裸着上身出来,看到的是我站在墙角,高举着双手,抬着头,鼻子里塞了卫生纸。
施凤阳上前,一把将我拎起坐在桌子上,我惊呼一声。
他取下了我鼻子里塞的卫生纸,哭笑不得,「流鼻血了?」
我嗡着鼻子「嗯」了一声,目光触及到他健硕的上半身,结实的腹肌,精壮的胸膛……心里一紧,鼻子又热乎乎的了。
最后是一番手忙脚乱,他从家里药箱找出药棉花,沾了云南白药粉,给我进行压迫止血。
等我红着脸洗完澡出来,看到房间灯光昏暗,他已经躺下睡着了。
心里松了口气。
身上穿的是他的篮球服,裤子太肥太大,只穿了上衣,结果上衣宽大得也可以当裙子穿。
他睡了,我却还不困,拿出了手机,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刷起了抖音。
刷着刷着,眼皮也开始打瞌睡,什么时候被抱进屋的都不知道。
意识清醒时,我的脸很烫,心里慌得厉害,将头埋在他怀里,轻声道:「哥,商量一下行吗?」
他哑着嗓子说:「不行,开弓没有回头箭。」
事后我失眠了,反反复复,脑子里都是从杭州回来的路上,他一句一句讲给我听的话——
「蕾蕾,我们结婚吧,我已经三十了,你不能再消耗我的诚意了,虽说感情这事是你情我愿,可是你这边开局对我就是不公平的。
「你和若若织了好大一张网,我扎进去十几年,如果最后得不到你,我真的会疯掉。
「我一直恨你是个渣,也恨自己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耍得团团转,更恨自己即便这样还是放不下,可笑的是真相大白的时候,我却宁愿自己曾经被你玩弄,那样至少证明我对你而言不是一个路人,结果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
「我念了你十几年,你全然不知,我付出了自己全部的感情和心意,投在你身上就像沉入海底,连一个浪花都不曾有过,蕾蕾,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选,跟我结婚,或者,杀了我。」
那些话很霸道,细想之下其实我也是受害者,施凤阳将责任划分到我身上,算是胡搅蛮缠了。
我红着脸据理力争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握住了我的手,「你当然是有责任的,你从小就会勾引我,软糯糯地叫我哥哥,叫得我心乱如麻,满脑子都是你。」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睡到了自然醒。
醒来后浑身酸痛,屋里就我一个人。
换衣服时余光一瞥,不经意看到床头那个正方形的小盒子。
是新的,没拆封。
当下心里一紧,走出去看到施凤阳正在厨房做饭。
天然气上的油锅嗞嗞作响,煎蛋香味飘散,电饭煲锅盖是打开的,白粥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
桌上还有煮好的玉米,三明治,温热的牛奶。
很诧异,那双握着手术刀的手,竟然还会做饭。
施凤阳回头看到了我,冲我一笑,厨房烟火气,被他渲染出几分风月旖旎。
「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一愣,脸像火烧似的,「什么感觉怎么样?」
「那方面。」
「哪方面?」
他反应过来我在装傻,从心底笑了一声,心情愉悦,「晚上再告诉你是哪方面。」
好吧,我斗不过他,又闹了个脸红心跳。
继而又期期艾艾地问他:「就是,那个,昨晚没用吗?」
他反应了一下,知道我什么意思后,说:「没用。」
「怎么不用呢?」
「为什么要用?」
「那,你昨天为什么要买?」
「顺手拿的,给你提个醒,让你做一下心理准备。」
我,一时竟无言以对。
施凤阳给我煎了个爱心荷包蛋。
他还挺满意,「第一次做,形状不错,小朋友赶紧吃,吃完回家拿户口本。」
结婚的事是他路上提的,看样子根本没打算让我选。
但我心里十分忐忑,「哥,慢慢来吧,这种事怎么也要从长计议。」
「嗯?吊着我的时间不够长?」
他眼睛一眯,眸子漆黑,似笑非笑。
没错,是令我心慌慌的那种表情,我瞬间就怂了,「可是,家里还都不知道……」
「这些都不需要你操心,你只要现在去拿证件,跟我去一趟民政局就可以了。」
稀里糊涂的,我就被拐去领了个证。
回头看到那两个红本本,感觉像做梦一样。
之后发生的一切更是玄幻。
先登记,后见父母,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怎么也要挨两句骂吧?
结果他家和我家一派喜气洋洋,我爸妈对他真是一百个满意。
我婆婆更绝,第一次以儿媳的身份见面,直接带去买黄金和首饰,钻戒也是她给订做的,刷爆了一张卡。
地质勘查局的公公则送给我一块灰溜溜的石头,施凤阳让我收好,说这块石头比钻戒值钱。
因和若若打小就是好朋友,公婆对我其实很熟悉,他们真的是待我很好,欢天喜地。
最高兴的莫过于若若了,据说自从跟施凤阳坦白从宽之后,日子就不太好过。
她说我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了她,感激涕零,还说要给我的孩子当干妈。
什么干妈,是姑妈。
那年年底,我们全家去爷爷奶奶家拜年,我妈如愿以偿地出尽了风头。
「哎呀,我们家蕾蕾现在创业了,给人打工没意思的,她自己办了个漫画工作室。哦……呵呵,当然是姑爷给她开的。什么?赔钱?不存在的,姑爷说随便她折腾,钱又花不完。
「这个梅花参专门给你们带的,前段时间和亲家一起飞去三亚旅游,亲家非要多买一些,说给蕾蕾爷爷奶奶带来,三亚真是个好地方啊,两个孩子的婚礼到时候可能会定在那里,但是也不一定,我们家长做不了孩子的主,孩子比较低调,不喜欢张扬。
「我家姑爷多疼蕾蕾啊,为了咱们蕾蕾专门从北京调过来的,哎,待会姑爷可能会过来,把我带来的那个茶叶泡了,大嫂上次买的茶叶不好,姑爷喝不惯。」
我真真是一个无语,劝了她无数次低调,就是不听。
偏偏我大伯一家无力反驳,因为堂姐虽然嫁了个有钱人,但是过日子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堂姐夫出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还有我小姑家,小姑父的腿上次动完手术,康复得不是很好,还在托施凤阳走后门,想去北京好好看一看。
故事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有个插曲是我们举办婚礼那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声音有些熟悉,我想了一下才听出是赵硕的妈妈,礼貌地叫了一声:「阿姨。」
赵硕妈妈迫不及待地告诉我:「蕾蕾啊,你回来吧,阿姨同意你和赵硕的事了,你们可以结婚,阿姨不反对了。」
我愣了一下,镜中的自己正穿着婚纱,头戴王冠,像个梦幻的公主。
「阿姨,可是我今天正在结婚啊。」
后来婚礼现场,陈佳子说,赵硕变了很多,跟那个女朋友分手了,性格越发沉默寡言,跟家里的关系一度不好,有一次发狂,把家里砸了个稀巴烂,他妈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我很唏嘘,但也无可奈何。
因为有个更霸道的人,让我要么跟他结婚,要么杀了他。
唔,他很厉害,我从小见他就心慌。
小学三年级,我在施若若家写作业,中考回来后的那个少年意气风发,一口气灌了半瓶水。
施若若问他考得怎么样,他不屑地笑了一声,「十拿九稳。」
然后我歪着脑袋,咬着笔头,眼睛发光地看他,「哥哥好厉害哇。」
那少年正喝着水,闻言看了我一眼,眼睛黑白分明,无比清亮。
然后他冲我微微一笑,我心里莫名地就慌了起来。
初三那年,是我第一次见到张思蕾。
那时期末考试刚结束,我到家放下书包,猛灌了半瓶水。
施若若问我考得怎么样。
我有些不屑,「十拿九稳。」
「哥哥好厉害哇。」
一个好听的小奶音在施若若旁边响起。
我这才注意到,有个白白嫩嫩的小女孩坐在她旁边写作业。
施若若说:「老师调座位了,这是我的新同桌,张思蕾。」
小丫头长得还挺好看,眼睛忽闪忽闪,亮得像星星。
白白的皮肤,秀挺的小鼻子,睫毛长长,跟个洋娃娃一样。
总之比施若若讨人喜欢。
她说话很讨喜,不会像施若若一样扯着尖利的嗓门胡咧咧。
小女生崇拜的眼神,让我心里傲娇了下,好脾气地冲她微微一笑。
然后,她居然脸红了,呵呵,害羞的小女生。
后来,她经常来我们家找施若若玩。
她很文静,也很腼腆,二人一起写作业、看书、过家家、玩泥巴,通常都是施若若叽叽喳喳。
写作业时遇到不懂的问题,施若若会拉我过来讲解。
以前我经常骂她笨,凶巴巴的,张思蕾在场的时候,我收敛了。
因为有一次我听到她在客厅对施若若说:「你哥哥真好,我要是也有这么一个哥哥就好了。」
施若若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别被他骗了,他整天就会骂我是猪,超级凶。」
暑假的时候,天气炎热,她和施若若一起在院子里玩泥巴,一头一脸的汗。
我在空调屋里吃着雪糕,看球赛。
然后她们进来,施若若站在门口冲我嚷嚷:「哥,我也要吃雪糕,帮我拿。」
「你没长手吗?残废了,自己不会拿?」我头都没回。
「可是你不让我进屋。」
我回头一看,两个女孩脏兮兮的,一身泥巴。
她说得对,施若若玩成这样,我是不会让她踩着脏脚印进来的。
于是起了身,从冰箱拿了两个雪糕递了过去。
张思蕾头上亮晶晶的,都是汗,手洗得倒是挺干净,接过雪糕,冲我不好意思地笑,「谢谢哥哥。」
我不知为何就解释了一句:「不是不让你们进屋,洗干净了就可以进。」
这头施若若想也不想地拒绝:「不洗,我们还要玩呢,堆个大城堡。」
那个夏天,皮肤白白的两个小姑娘晒得很黑。
我妈日理万机,中午有阿姨上门帮我们做饭,吃完了我去房间午睡。
起来的时候约了同学打球,出门前打开施若若的房门看了一眼。
空调开得很低,施若若戴着耳机,坐在电脑前看犬夜叉,笑得跟个二傻子一样。
张思蕾趴在床上睡着了。
睫毛垂着,嘴巴嘟着,细胳膊细腿,像卡通漫画里的章鱼。
我皱了下眉头,进去扯了下夏凉被盖在她身上。
从我进屋到出门,施若若那个马大哈都没发现。
然后我将她们锁在了家里。
因为不知为何,那时心里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万一有人贩子进来,将睡得正熟的张思蕾扛走,施若若那个二傻子一定不会发现。
因此我打了一会儿球,早早的就回家了。
其实张思蕾也不是经常来我们家,有时候好几天过来一趟。
施若若说从她家到这里要换乘一辆公交车,不是很方便,我很不在意地想,没多远啊,她要是想来,我如果有空也可以骑自行车去接她。
开学后,就更少见她来我们家了。
高二那年,我突然好奇地问施若若:「你跟张思蕾不是好朋友了?」
她「啊」了一声:「没有啊。」
「哦,怎么不见她来找你玩了?」
「我们家有什么好玩的,我们现在都出去玩了,有时候去图书馆,有时候去车浩家,车浩可好玩了,他叔叔家开了个电玩城,他经常请我们去玩,还请我们喝汽水……」
我皱了眉头,「那种地方少去。」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本来也不是经常去。」
高三学业繁忙,高考在即,人人紧张,连我妈都腾出了时间,亲自在家做饭监督。
连带着施若若也被紧抓了学习,整天苦哈哈一张脸。
有天放学,我从补习班回来,看到张思蕾蹲在我家门口,拿着小棍画圈圈玩。
一问才知,施若若去上舞蹈课还没回来,我妈去接她了。
我开了门,让她进屋。
她背着书包,摆了摆手,「不了哥哥,我先回家了,下次再来找若若。」
说完,跑得比兔子还快。
小女孩个头长高了些,穿着蓝色白领的连衣裙,帆布鞋。
细胳膊细腿,白皮肤,眼睛鼻子跟从前一样,又好像不太一样,长开了,变得更好看了些。
跑什么呢?我又不吃人……我好笑地想。
高考结束,607 分,我考上了医科大学。
那个夏天所有人都跟中了彩票一样高兴。
毕业后,我们班的女班长居然跟我表白了。
她长得很好看,成绩也好,也考上了一所北京的大学。
男孩子的情商发育似乎总是慢上半拍,我从初中开始就经常收情书了。
后来都是直接扔垃圾桶,搞不搞笑,十几岁的小屁孩开口闭口「情啊爱啊」,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我爸很早就告诉我,人生就像一辆列车,中途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风景,可以欣赏,但不可下车,不到终点谁都不会知道有怎样的惊喜。
对于早恋这个问题,我爸妈都比较严格,我妈常说,人在春天,就不要想着秋天的事,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早恋耽误了学习,我就把你们的腿给敲断。
他们自然是不需担心我的,我从小就自律。
比如每天坚持晨跑,十年如一日。
大一那年暑假,我被导师留校了,让我帮忙写研究课题。
十天后才回了家。
那天很热,家里没人,我一身的汗,直接脱了衣服去卫生间冲凉。
洗到一半的时候,发现了个问题。
因为家里没人,我没有反锁卫生间。
听到门响的时候,我正冲着头上的洗发水,隔着水雾转身,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张思蕾。
一瞬间,脑子凌乱了下。
但她素来胆小,是个害羞的小姑娘,吓得手足无措,脸都白了。
然后她转身就跑。
喂……卫生间的门好歹帮忙关一下吧。
我很快的冲完澡,穿了衣服,神色如常地走了出去。
我不慌吗?怎么可能,我也慌啊。
我也是纯洁的大好青年,第一次被人看。
我心理素质比她好,很快镇定下来,表现得跟没事人一样。
我得稳住,撑住场子,她这么个小姑娘,不知道紧张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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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本来就文静害羞的她,见了我,像个鸵鸟一样,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后来,本来见我就紧张的她,更紧张了。
不,后来她几乎可以说是躲着我了。
施若若在家过生日的时候,请了好几个同学,她没来。
我好奇地问她:「张思蕾怎么没来?」
她说:「小仙女啊,小仙女说肚子疼不舒服,她虽然没来,但是给我送了礼物呦。」
「小仙女……」
我笑了下,这绰号倒是挺符合她。
大三的时候,我在准备考研,偶然一次回家,发现施若若不对劲,心思没用在学习上。
我狠狠的批评了她一顿。
施若若一度不搭理我,我也懒得理她。
无脑少女,我多次骂她:「你看看人家张思蕾,又乖巧又文静,人家怎么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你整天脑子里都装了什么,屎吗!」
但我很快打脸了,张思蕾加了我的微信,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凌乱了那么几分钟,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紧张的要命。
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心越慌,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是好。
青春期的女孩必须好好引导,犹豫再三,删删减减,我给她发了四个字——好好上课。
结果发现,她竟然把我删除好友了。
我有些懊恼,肯定是我一上午没回信息,小女孩自尊心有点受损。
嗯,符合她一贯的作风。
我很自责,赶忙重新加她好友。
通过之后,立刻发了「好好上课」四个字。
她隔了好一会儿,回了两个字——好的。
好乖,我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
施若若说:「哥,你知道吗?蕾蕾从小就仰慕你,仰慕得不得了。」
她给我发了个小视频——视频里张思蕾穿着校服,扎着马尾辫,手托着腮在看书,另一只手不停地转着圆珠笔。
若若喊她:「嫂子,你干吗呢?」
她一抬头,笑得十分灿烂,「你嫂子想你哥呢。」
我没有回复若若,但这视频珍藏在了手机,直到参加了工作,有事没事还拿出来看一看,每一次都是嘴角上扬。
若若后来又给我发了好几次视频,不同角度的蕾蕾,穿着不同的衣服,有时坐在操场,有时在放学路上,跟施若若追逐打闹。
张思蕾高考前夕,我请了假,专程回老家一趟。
那时学术正忙,我的导师是于院士,时常安排我参加各种临床实践。
我没那么多时间,家都没回,直接去了蕾蕾的学校。
老师将她喊出来的时候,她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手足无措,「哥,你怎么来了?」
我问她:「你们高考志愿填了吗?」
她摇了摇头,「还没。」
「好,记住我说的,人民大学和理工大学的录取分数线有点高,可能没把握,北京工业和师范也不错,不妨试试报考这两所,这段时间好好复习,努力一把,听到没?」
她有些呆愣愣的,我皱了下眉头,又怕她压力太大,不敢多说什么,让她回去了。
小丫头,考到北京来啊,好好努力。
那年高考结束后,我生气了。
她报考的是一所杭州的大学。
分数不差的,明明可以考到北京来。
她什么意思呢?我想不明白,私底下套了若若的话。
若若说:「啊,蕾蕾啊,蕾蕾说感觉杭州挺好的,春暖花香,岁稔时康,上有苏杭下有天堂嘛,我要是有那个成绩,肯定也跟她一起报考了。」
所以,女孩子想法那么简单的吗?
我有些无可奈何,异地恋也不是不行,主要是我最近又要临床又要进修,跟着于院东奔西跑,实在太忙,真的没时间跟她谈情说爱。
等等吧,其实她还太小,刚入大学,等她适应好了一切,找个机会把关系挑明,见一下双方父母,先订婚好了。
她太害羞,自从上次洗澡事件,每次见我都躲着,偏偏又忍不住喜欢我,真是个小傻子。
好吧,等过年回家,我亲自去找她。
把关系挑明吧,她都已经是大学生了,她爸妈应该不会反对。
我比她大六岁,已经参加工作了,忙碌之外,其实经常想她。
情窦初开是她,心猿意马是她,第一次对女孩子产生幻想也是她,梦里梦外,都是她。
可是没等到回家,我就又收到了她发来的信息。
手机没拿稳,险些掉在地上,生怕会错了意,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然后竟然脸红了,感觉浑身的血都在烧,在沸腾。
原来她,这么等不及了。
我心里烧了一团火,迫不及待地去找于院请假。
老师让写完讲座课时,可以放我几天假。
我像个愣头青,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认真写课时。
可是写着写着,总是不自觉地出神,傻笑,一笑就是一下午。
结果是又拖了几天,写得不尽如人意。
原来,女人真的是红颜祸水,扰人心智,让人心神不宁。
蕾蕾,哥哥好像也等不及了。
我抽空去买了一枚戒指,见到了她,直接求婚吧。
问她要了学校地址,这傻丫头呆愣愣的。
我迫不及待地催她,「地址发我。」
「快点。」
几天之后,我坐上了去杭州的高铁。
然后找到了她的学校。
蕾蕾眼光很好,杭州很漂亮,学校里梧桐树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那是一个星期天,我在她宿舍楼下等了很久,竟然有些紧张。
托了个同学去叫她,结果那女孩说:「张思蕾啊,她不在宿舍,跟她男朋友约会去了。」
…………
我不信,问了很多人,她们的说法如出一辙——
「没错,张思蕾的男朋友是大二的赵硕,学校谁不知道,赵硕又高又帅,两人感情可好了。」
「什么时候谈的?不久前吧,谁知道呢,赵硕追了她好久了。」
我在楼下等了她一下午,抽完了一盒烟。
有几个叽叽喳喳的女生从我身边经过,窃窃私语:「哇,张思蕾的追求者可真多,一个比一个帅,羡慕。」
天黑了,我还在等,手有些抖。
我要掐着她的脖子问问她,什么意思?玩我?
早该知道的,她绰号小仙女,怎么可能只吸引了我一个人。
可是蕾蕾,你不该变心啊。
是因为迟迟没收到答案吗?
我说了好好上课,我一直在等你。
可是你怎么能,被别人哄走呢?
心如刀绞,活生生被剜去一块心头肉的感觉。
我恍恍惚惚地站起来,掏出口袋里准备好的那枚戒指,扔到了垃圾桶。
临走之前,我踹翻了那垃圾桶。
进修,实习,手术,参加各种学术演讲,理论实践。
我变得越来越沉默,恩师于院很器重我,我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可是后来他也劝我:「凤阳啊,你年龄也不小了,不能一心扑在学术上,你现在已经是主治医生了,事业可以慢慢来,女朋友该找还是要找的。」
找女朋友很容易,可是找喜欢的女孩子不容易。
蕾蕾的微信我没删,她经常在朋友圈秀恩爱。
每看一次,我就心死一次。
后来,师母给我介绍了女朋友。
我们平平淡淡地交往,她是个小学老师。
文静、乖巧、温柔、有耐心,是我喜欢的模样。
报纸上刊登我的讲座时,她将我的简介和照片裁剪下来,小心保存。
医院太忙,没时间约会,我们同居了。
蕾蕾终于从我的世界里剥离出去了。
我想,如果不无意外,我会留在北京,结婚生子,再也不会跟她产生交集。
但是两年后,我失恋了。
女朋友走了我才明白,原来女孩子是需要哄,需要陪的。
她怪我太忙,怪我不记得她的生日,答应好了的约会总是会忘。
她还怪我跟她在一起时叫了别人的名字。
我以为我都忘了,结果一不小心,我呢喃了「蕾蕾」这个名字。
我道歉了,祈求她再给我一次机会,可是她说她太累了。
是我活该。
她搬走后,我一个人在屋里抽烟,烟雾缭绕,无比呛人。
我的恨意像草在疯长。
蕾蕾,你夺走了我的心,还要毁了我的人。
分手之后,我消沉了一段时间,不愿再谈恋爱。
没办法把一颗心完整地交付给别人,怎么有资格交往。
于院和师母说我快成神仙了。
清心寡欲,油盐不进,介绍的女孩子不见,送上门的追求者也拒之门外。
好在,我情场失意,学术得意。
去广州会诊回来的那天,我洗了澡,一个人坐在阳台抽烟。
北京的夜晚灯火通明,喧闹繁华。
没有比这座城市的夜景再美的了。
可是我如此孤独。
想着很久没有往家里打电话了,我给爸妈打了个电话。
挂断之后又给施若若打了一个。
电话那头,音乐声鼎沸,无比吵闹。
她在酒吧,我刚皱着眉头打算斥责她一句,她已经不耐烦地要挂电话了。
挂掉之前,我那嗓门极大的妹妹兴奋的大喊一句:「蕾蕾,蕾蕾你快看,那个小哥哥好帅,去问问慧子有没有联系方式!」
我眯起了眼睛,神情变得微妙。
翻开了张思蕾的朋友圈,果然找到了一个月前的一条动态——「我回来啦,快乐老家!」
配图是她的行李箱。
我以为,时间够久了,可是心脏还是忍不住跳动了下。
小朋友,欠我的,该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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