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我买给她的衣裳头面要万把洋钱的哦,不然她赎身嚜我想多给她点,这可一定一点也不给她的了!
’我在楼上刚巧听见,又好气又好笑;我这就去跟妈说说明白。
我说:‘衣裳头面都是我撑的东西;我在这儿,我的东西随便谁不许动。
我赎了身可好带了去?
都要交代给妈的嚜。
倘若妈要给点给我,不是我客气,谢谢妈,我一点也不要。
不要说什么衣裳头面,就是头上的绒绳,脚上的鞋带,我通身一塌括子换下来交代给妈,这才出此地这门口。
妈放心好了。
我一点也不要。
’“哪晓得我妈倒真要分点东西给我!
她当我一定要她多少呢,我说了一点都不要,这我妈再快活也没有,教我赎身嚜赎好了,一千身价就一千好了,替我看了个好日子,十六写纸,十七调头。
样样都说好。
你说多好?
就是我也想不到这么容易!”
0预测未来的打秋风。
其实赎身之时,黄二姐家已经出现事业危机的苗头:翠凤离开,堂子里后继无人,小伶人们还不会巴结客人做生意。
虽然称不上缩衣节食,但想维持翠凤时期的热度较难,要省俭。
同时黄二姐有好几个姘头,个人又喜欢出钱贴姘头,做恩客,此前一直在向翠凤借钱。
“你几个老姘头都是租界上拆梢流氓,靠得住点正经人一个也没有。
我眼睛里看见嚜,不晓得给他们骗了多少了!
我的东西,幸亏我捏牢了,替妈看好在那儿,一直到这时候,没骗了去;倘若在妈手里,此刻也没有了!”
更重要的是,黄二姐的性格就是赖面刁,有点混不吝的味道。
翠凤对贴姘头一事劝了又劝,骂了又骂,老鸨无动于衷;提点过家里的事业危机,老鸨也不接茬。
“我说,你这时候就拿一千洋钱买个把讨人,衣裳头面都有在那儿,做点生意下来,开消也够了。
再过两年,金凤梳了个正头,时髦倌人,就说不时髦,至少也像了我好了嚜,刚刚接下去,那是再好也没有。
珠凤本来不中用的,倘若有人家要嚜,倒让她到好地方去罢。
金凤可有什么好说的呀?
一定数一数二。
妈依了我,是福气。”
黄二姐因道:“都是好话!
哪有错呀!”
说罢,起立徘徊,自言自语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