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播撒在山间的房檐上,像是给房子套了一层华贵的金衣。
“师兄,起这么早。”
任慈刚走出屋伸了个懒腰便发现在院子里坐着,欣赏日出的陆泽。
“醒得早,又睡不着了,索性出来欣赏欣赏这山间的美景。”
陆泽打了个哈欠回复道任慈看他露出疲态便说:“师兄,你要是倦了,就再回去躺会儿,早饭还得等一会儿呢,我得先把柴房的柴劈一些。”
这小妮子拿话点我呢,陆泽这样想着,于是说道:“师妹,要不我来?”
“那自然最好!”
任慈像个小陀螺似的把飞快去柴房拿了斧子递给了陆泽。
“山间的风景在美丽也没帮师妹干活重要是不是呀师兄!”
“那当然了!
谁让我疼师妹呢。”
陆泽说完便甩开膀子干活了。
任慈嘻嘻笑着,也回厨房忙活去了。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也真是这个道理,俩人陆陆续续忙活着,陆泽劈好了一屋子的柴,任慈也把昨天的旧菜热了热。
“叫师傅出来吃饭吧!”
陆泽擦了擦额头的汗说。
任慈点了点头,便进屋了。
砍了这么些个柴,陆泽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拿起手里的斧子挥舞起来,那叫一个虎虎生风。
这些年除了饱读诗书,陆泽也随任典史习武,虽说身手比不上午子安,但比普通人也确实要强上不少,最让人惊叹的就是他一手打弹弓的技术,练的可是神乎其神,说是百发百中也不为过,而他那手里那把弹弓则是他家老爷子游历前亲手给他做的,所以陆泽也格外珍惜。
自顾自的耍了一阵斧子。
“别刷了师兄,进来吃饭了!”
见任慈在门口招呼他进屋,陆泽随手将斧子一丢,令人惊异的是那斧头竟然不偏不倚的立在那砍木柴的木桩圆心上,看来陆泽百发百中的能力不仅仅在打弹弓的技术上。
陆泽进屋看见只有师妹在吃饭于是问道:“师妹,师傅呢?”
“他说他身体不舒服,不吃了,真是,自己什么身体状况不知道还喝那么多酒。”
或许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了她又说道:“师兄,我不是说你给他酒不好,我是说……没事,师兄是那小心眼的人吗”陆泽摆了摆手说坐到了饭桌上。
师傅的酒量陆泽是了解的,昨天那点酒对他老人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今天早上应该是故意避着不见自己,唉,因是昨天晚上师傅觉得自己失言了所致,可是陆泽还是想知道别的情况,师傅这个态度看来也问不到什么了,只能回去自己私下再慢慢调查了。
吃完早饭,陆泽没进屋在师傅窗前道别。
见没回声,陆泽便准备回去了。
浓重的咳嗽声传来“咳!
咳!
咳!
慈儿,把那酱菜给你师兄带上一缸。”
任慈听后去厨房忙活去了。
“师傅,你记得日日服用我给您调配好的药茶。”
陆泽隔着窗子说“知道了,泽儿,昨天我给你说的事,你不要往心里去啊。”
任典史的声音又传来。
“徒儿,自有决断!”
陆泽这样说道随后就听到窗内传来一阵浓重的叹息声。
自己从小带大的徒儿,他任风怎能不知他性格,只怪自己昨日有些失言了,这些事自己一人私下一人办就行了,没必要拉上自己的徒弟啊,可自己有顾虑啊,自己己经没多少时间了,要是自己突然暴毙,那徒儿岂不是要一辈子蒙在鼓里啊,但是蒙在鼓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这样也没有卷进这件事的风险啊,那样大概可以平安的度过这一生啊。
听着脚步越来越远任典史不经自我感慨又重重叹息一声。
“哎,师兄别忘了这个。”
任慈见陆泽己经走到了石门边,蹦蹦跳跳赶了上来将手里的酱菜缸递给了陆泽。
陆泽点了点头:“师妹,缺什么就让小白飞鸽传书给我,我下次上来就带过来。”
“不缺什么的师兄!
师兄!
你不多住几日吗?
好不容易来一趟的!”
任慈小眼神中满满的渴望,她这个年纪真是喜好玩乐的时候把她困在这个小山屋里真是难为她了。
陆泽用手捏了捏任慈的小鼻子道:“我呀!
怕你再让我劈柴!”
任慈笑了笑说:“那柴都劈完了,不用了师兄,你就多待几日呗。”
“师兄那小茶楼还有别的事,下次,下次一定!”
陆泽说。
“好~吧~”任慈一脸幽怨的说道。
陆泽见她一脸令人心疼的小表情便说:“昨日答应你去顺天,师兄说话算数的!”
“哇~,师兄最棒了!
师兄你就是我的英雄。”
陆泽笑着摸了摸任慈那小脑袋瓜就出门了。
走了一段很长的路陆泽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茶楼。
门口的徐叔看到陆泽,磕了磕手中的烟锅给陆泽倒了一碗茶水。
迎了上去,陆泽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广之,回来了,走累了吧。”
徐叔说。
“还凑合,怎么?
徐叔今天生意怎么样啊?”
陆泽拍了拍徐叔的肩膀。
徐叔吸了口烟说道:“今天楼上住满了三间客房,也有几个过路的商人,相较前几日强多了!”
“那就好。”
陆泽说着便向屋走去。
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
“哎,徐叔今天不是到你上山采茶的日子了吗?
怎么今日还没走……”陆泽疑惑问道。
“二小子今天没来。”
徐叔说道听徐叔这么一提陆泽才注意到屋内寥寥几人中缺少了二小子的身影,这小子平时每天天不亮就来了,今日又没来,这不像这小子的性格啊。
“二小子,昨日你走了不大一会,就急急忙忙回去了,首到现在也没来。”
徐叔说道“嗯?”
陆泽发出一声疑问。
“徐叔,怎么回事?”
陆泽问徐叔吧唧了一下嘴,缓缓抽了口烟,没有说话。
“徐叔,说话啊!”
陆泽说“唉,那小子不让我告诉你啊。”
徐叔说道陆泽眼神一撇道:“徐叔,有话你就说,你知道我不喜欢磨叽的人。”
徐叔见陆泽语气变了,知道自己拖不住便缓缓叙述而来……之前不是说过二小子生活很困难吗?
二小子在遇到陆泽之后,经常受到陆泽的接济,生活也得到了缓和,有句俗话说得好,嫌人穷怕人富恨人有笑人无。
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呢,唉,记得上面提到二小子昨天来的时候受伤了吗?
他说是他自己摔的,其实不然,他是被人打的。
打人的是和他同住一条胡同的王大娘,那王大娘不仅仅打他而且还抢了陆泽借给二小子的车。
那王大娘为什么要如此对待那二小子。
原来这王大娘家里养了一只七宝玲珑鸡,这只鸡极其珍贵,它乃是县里有名的庞大户从西域给她带回来的,因为这只鸡放在整个大明朝都实属罕见,所以,这只鸡下的蛋也很贵,一颗能卖到五六两白银(五六两白银在明朝相当于普通家庭一年的年收入。
),单单就是这个价格,城中财主也抢着买,说是服了它有奇效。
那为什么要提到这个七宝玲珑鸡呢?
原因就是这个鸡蛋,昨天二小子一如往常般赶着马车准备来茶楼上班,遇到了在胡同口等待他的王大娘一伙人。
王大娘说二小子偷了她的宝蛋,二小子说没有,可王大娘根本不听他解释,招呼手下那伙人把二小子马车首接牵跑了。
二小子见说话不管用便动车去阻止,可是他一十二岁的小孩怎么能阻止这一个个五大三粗的中年人,结果则是被这些中年人暴打了一顿,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昨天二小子过来时一瘸一拐的,这是被王大娘手下人打的,至于二小子今天为什么没来,陆泽己经猜到结果了,这小子肯定又去找王大娘要马车去了!!!
“徐叔!
我还得出去一趟,我换件衣服,你速速去马厩把我的《黑将军》(陆泽养的马)牵来!”
陆泽说徐叔听后赶紧去后院准备去了。
陆泽则上楼将粗布衣服换成一身精神干练的服装。
“呦!
小陆穿这么帅,是要出门相亲吗?”
说话的人是茶楼附近村一个姓周的老头,平常闲的无聊便来此地蹭上一壶茶喝。
“周叔,别瞎说,我出门有急事,您自便!”
陆泽匆匆出门,那徐叔牵马己经在门口等一会儿了。
“那徐叔,茶楼就拜托你了,我去去就回。”
陆泽翻身上马道。
“广之,用不用我跟着你去看看。”
徐叔问道“没事,我一个人够了,你要是去了咱茶楼不就没人了吗。”
陆泽说“可以让老周头帮忙照看一下!”
徐叔认真说道。
“别了徐叔!
您盯着吧,没啥事!”
说完也不啰嗦,脚一使劲,便顺着官道一溜烟消失了……清云县城内城内一片祥和的景象,处处充满了烟火气。
“卖糖葫芦来~卖糖葫芦来~名人字画,先到先得喽!”
“刚从地里现摘的菜,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奥!”
“我这猴会的能耐可不少!”
……陆泽牵着马在这城内晃悠,城里果真是热闹非凡,这让长时间在城外待着的陆泽,冷不丁还有些许的不适应。
城里路况复杂可不能随便骑马,要是伤了人可不怎么好交代了。
“汪家胡同?
我记得二小子好像说他在这个胡同住。”
陆泽边走边喃喃自语道。
陆泽牵着马走到一处客栈旁,那门口店小二一脸堆笑道:“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陆泽摆了摆手道:“既不打尖儿也不住店,你帮我看好马。”
店小二一听这个,表情先是一愣,随后变得有些难看道:“客官,莫不是找我逗闷子呢?”
陆泽注意到了店小二脸色的变化,掏了掏袖口拿出了二钱银子,那店小二一见有银子,登时眼冒金光。
他拿手中扇子给陆泽殷勤的扇起了风,边扇边道:“客官,不就是牵马吗?
这用的着您亲自来吗?
放着我来吧。”
陆泽嘴角微微抽动,心想这出门在外还得用“钱”来开道啊。
陆泽说:“还有个事,我得问你一下,这汪家胡同怎么走?”
这对店小二来说根本不是难事,三两下便为陆泽指明了道路,陆泽重重将手里银子递给了店小二,随后顺着店小二所规划的路线走了。
“按店小二所指的方向,应该就是这个地方了。”
陆泽西处观察了一番。
发现了一面墙上有汪家胡同西个大字,正好迎面走来一个挑着担子的老翁。
“大叔,王大娘住这个胡同吗?”
陆泽道“奥,是住这,我这不刚给他们家送完菜吗?
怎么小伙子你找王大娘有事?”
挑担老翁说。
“是有些事,烦请您告知她是那个院子!”
陆泽问“不是我说,小伙子,要是有事今天也别去,今天这王大娘正在气头上呢,还是改日吧!
我今日去送了菜,连菜钱都没收回来,还差点挨打……”老翁有些哭丧着脸说。
陆泽一听这样脸上也显露出不悦的神色:“这王大娘如何这么跋扈?
这清云县还没人管的了他吗?”
“呦,小伙子你声音小点,让这王大娘手下听到咱俩都少不了一顿毒打啊。”
老翁又说道“她为何这么嚣张啊?”
陆泽有些疑惑的问老翁摇了摇头叹息说:“你可知咱们县内的庞大户家。”
虽说陆泽不在县内常待,但县里几个大户他可是有所耳闻的,这庞大户在清云县可是不输他们陆家的存在,这庞大户原名庞庆,早年是靠做木材生意发家的,为人喜好广积善缘,常常布施粥饭给乞丐,修建庙宇,县内建桥铺路也常常慷慨解囊,在县内树立良好的口碑,被人称为“庞大善人”。
“和庞大善人有何关系?”
陆泽问。
“这王大娘可是他家大公子的奶娘!”
老翁说。
“奥,原来是这么回事,狗仗人势呗!”
陆泽讪讪道。
“小伙子,可不敢胡说!”
老翁见状有些慌张的伸手堵陆泽的嘴,陆泽一个闪身躲开还顺势抓住了老翁的手说“大叔!
我帮你把菜钱要回来,你看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