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阁里“噫,从今一别啊~啊…”仙椅一顿一顿地晃着,男仙嘴里哼吟着凡间的《阳关三叠》小调,蒲扇随着他宽袍素衣的摆动一下一下地扇着。
一个幽灵空洞的女声打破了姻缘阁中的孤寂,“玄塘,你这月老做的还真是悠闲啊,怪不得地府那么多痴男怨女。”
“谁!
哪来的怨灵这么大胆,竟敢擅闯天界,还跑到我这姻缘阁来了!”
早入天庭,做了神仙二十几万年,人人皆尊称他的仙职,突然来了个不明来历的冤魂唤起他的俗名来,除了几分恼火,玄塘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惊诧。
看着眼前闯入姻缘阁的人,玄塘手里的蒲扇抖得掉落了。
“是…是你!
桥儿,你…你终于愿意来看我了”,玄塘似被主人丢落的猫儿一般,跌跌绊绊地向着女魂走去。
那女魂身着玄衣,艳涂红唇,早了失了从前的烂漫纯粹,久处地府,刚上天庭的她有些困难地睁着眼睛,露出悯惜一样的神情,那是她久熬汤药,见惯了烟魂落下的习惯。
“你觉得呢?”
,女魂抬了抬双眸。
玄塘不回她的话,只是自顾自地看着眼前的女魂,脸上的肌肉微微抽着,伸手去替她挡光,止不住地哽咽。
“桥儿,你…你在那个地方受苦了,这眼睛怎变…怎变得这般模样了。”
玄塘懊恼地捶着自己的胸口,“我…我真是笨啊,竟连你的声音都不记得了!”
“地府阴暗,所经人事也都若此,我现如今这般也都尚可。”
女魂淡淡地说着,往后躲去,避开他的遮挡,仍用自己的眼睛去适应着姻缘阁里的光亮。
“桥…桥儿…,地府可潮湿阴冷?”
玄塘往前一走,女魂便往后一躲,口里急急地说着:“月老,仙魂两隔,还请注意分寸!”
玄塘似不明事理一般,“桥儿,桥儿”地唤着,深陷于情感之中不能自拔,女魂见他这般,有些恨铁不成钢,“玄塘!
我今日来这姻缘阁可不是来找你叙旧缠绵的!”
他似被点醒了一般,愣在原地,胳膊首首地耷拉着,眼中的可怜又重变回了平常那般的柔慢。
“我…我知道,你此来是为了何事?
是你请愿的,我一定办到!”
女魂有些苦笑,“哦?
神仙的情缘也可以吗?”
玄塘眼中闪现出一丝光亮,“桥儿,你说的是…不是我们!”
,还没等他说完,女魂抢着把话拦了下来。
女魂强平下心中的波动,“我想渡一桩情缘,你可能帮忙?”
“是何情缘?”
“世间一痴魂,仙界一战神。”
“哦…,是他啊。”
女魂一听话有机巧,忙喜色问道:“怎样?
可能帮否?”
玄塘看了一眼女魂,回身一挥袖子,出来众多红线,红牌,女魂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桥儿,你看,这一男子的红牌与那六位女子的红牌牵着。”
他又指着另一个,“而那两个红牌都不曾牵线。”
“什么意思?”
玄塘一挥手,将红线红牌又都收了回去,“意思是姻缘天定,并非我定,即使我是掌管世间姻缘的神,我也不得不遵循这天机玄律,老老实实地顺着它牵线予缘。”
他声音暗下来,偷用眼睛去看女魂,“若是我说了算,我定将你我的红牌用千根万根铁棍一般粗的红线紧紧地系上,又怎会留得你我两人天地永隔!”
女魂不作声,听他讲完最后一句,扭身就要往外走。
“但是他们并非无缘!”
玄塘在后面急急地喊着,女魂果然停下了脚步,略往后转着身,“好,还是多谢你了,我这一趟儿也算是没白来了。”
女魂说完闪着身出了姻缘阁,只剩玄塘在后面伸手拦着。
“桥儿,桥儿!
你何时再来啊…你这姻缘阁太过刺眼,总是盼着我来,你这脚下难道生锈了不成?”
,随着声音渐渐空灵消散,月老的脸却渐渐浮出一丝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