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萧月彤的梦里。
再一次回到了宣旨那天。
公公杨喜德和他的小徒弟前来东宫东配殿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侧妃萧月彤大逆不道,谋害皇嗣,天地同诛,灭九族,斩立决。
钦此。”
天牢里,太子坐在上首,她被绑在木架上,宗人府的官员们一鞭一鞭的抽打在她身上:“说,这毒药是从哪里来的?
是谁指使你的?
说不出来就是诛九族的死罪。”
太子那刚毅的脸上,那犀利的眼眸,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那眼睛里射出的光能把她首接吞噬了。
萧月彤回答了无数次:“不是我下的毒,我没做过。”
可是这个她嫁了西年的男人,陪伴的这西年就是喂了狗,此刻这男人就是巴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没有人会听她说什么。
她想去拉住太子殿下的裤腿,她想太子殿下能听她解释。
拽不到,她想爬过去,她还被绑在那,她怎么能动得了?
她想挣扎,想挣脱这个束缚。
可惜她动不了。
她想大喊,她要再清清楚楚的告诉他,她是被冤枉的。
床上,月彤哭喊:“不是我,我没有做过。”
她在不停的呐喊,脸上有细细密密的汗不停的冒出。
在屋里守夜的长乐赶忙过来。
“二小姐,您怎么了?
做噩梦了吗?”
“是呀,做噩梦了。
梦里好吓人呢。”
梦里的触感太真实。
如果事情真实发生,那就是西年后的事情。
既然知道了未来可能要面临着的各种挑战。
那么在这些时间里,可得给自己做一些准备。
突然就觉得自己什么也不会。
万一还有人要来害她,她怎么应对呢?
她堂堂吏部尚书嫡女,完全是按照大家闺秀培养的。
会琴棋书画,会女工,协助母亲打理家宅事务。
未出阁女子出门都少。
平时也是爹娘或者哥哥偶尔能带着出门。
父亲是吏部尚书,母亲是轩辕家世家贵女。
可是一旦有事,就是灭九族的大罪。
在这个朝代,可不就是帝王一句话的事!
只是连累了亲族!
梦里的皇孙被毒死。
萧月彤可是一点都不知情。
嫁给大皇子这西年,没有任何的行差踏错,谨守侧妃的本分。
府里有两个侧妃,她和另外一个叫做陈婉的侧妃。
皇子妃也算宽容大度。
除了晨昏定省,大部分时间还是自由的,也没有怠慢苛责。
大皇子来留宿,只是明说了大皇子妃诞下麟儿前,都会赏赐避子汤。
这是从进东宫前就定下的规矩,她也都按照他们的意思喝了呀!
那到底是谁害的她满门抄斩?
长欢又是为什么要认下来这个错,来指证她?
谁指使的?
元贵妃?
二皇子?
三皇子?
难道还是皇上?
皇上正值壮年,迫于朝臣的压力,立了太子,也不是没有对太子忌惮的可能。
可是,这些和她萧月彤又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重来一次的机会,可是要自己把握住机会,让全家人能够远离这些纷争。
毕竟活着才重要嘛。
爹爹说的,平安喜乐!
上一世犯了恋爱脑的错。
从小在家娇宠着长大的姑娘,总有些任性,坚持非太子不嫁。
出事之后,得不到丈夫的怜惜保护,所托非人哪!
可不就是所托非人!
快长长脑吧,萧月彤!
每次想到这里都会陷入深深的自责。
太子的情深怕是只给了太子妃吧?
还是给了他的权力?
不过这些和她萧月彤又有何干系?
想明白这些,这一世一定要为自己而活。
只要远离了太子,上一世太子该承受的因果,自有他人承受。
我萧月彤就一个小女子,胳膊拧不过大腿,想那么多干嘛。
只需要安安稳稳过好家里的小日子就行。
千万别给家里惹祸!
她全家一百二十多口人的性命,可都是系在一起呢。
如果父母知道,她将来会惹下这么大的事,他们还会要她当女儿吗?
这一世一定不能够再走同样的路了。
萧月彤默默在心中许愿:如若能够逃脱此次皇子选妃,我一定一心向善,以后定是心如止水,二十岁前不再谈婚论嫁!
本来她发誓想要发以后一定吃斋念佛的。
可惜,她觉得她应该做不到。
算了,还是别为难自己。
想明白了,心里没有恨意。
心淡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