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江晚凝的伤还没好,仍在我身边毕恭毕敬地侍奉着。
偶尔还会蹦出几句骂人的话,像是在跟那个所谓的系统说些什么攻略难度加大,能不能有金手指之类。
虽然我一概听不懂,但是我知道,她大概要出手了。
果然,系统冰冷的机械声响起,
“检测到攻略难度加大,助攻将会提前到场。”
下一瞬,丫鬟碧落匆匆来报,二皇子宋洵登门拜访,似是来寻裴湛容。
我们三人自幼相识,从小便是最好的玩伴。
可也是他们二人,亲手将我诛杀。
上一世,裴湛容与宋洵彻底决裂那天,大吵一架。
声音大到连关在柴房的我都听的一清二楚。
只是因为了抢夺那女子,江晚凝。
以至于到后来,宋洵顺利登位,第一件事就下了一道圣旨,迫不及待和裴湛容灭我九族。
重臣们联合上书劝导,却被他当众绞杀。
太平盛世,生生被他弄得民不聊生,战事繁乱,路有冻死骨。
重来一世,一切便有了答案。
如此狠戾之人,实在难当大任。
我敛下眼眸,指尖不耐烦地敲落在身旁的青檀扶手上。
几息后,我看了看眼前正在扫地的江晚凝,沉声道,
“西北那处偏院久不见人打扫,今日无事,你去吧。”
江晚凝愣住,依旧俯首应了声好。
我看着她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手拿扫帚往西北方向走去,那道孤清的身影,可真惹人怜爱。
眼下唯有先拖延二人见面的时间,好再做打算。
我边想边走到主院,迎面就撞上一身素白锦袍的宋洵,以及被他护在身后,脸色苍白的江晚凝。
也不知道江晚凝与他说了些什么,向来温和谦逊的宋洵凌厉的目光从我脸上一扫而过,
随后,朝我怒斥道,
“沈清妧,就算她有错,也大可不必这样。”
“如此作为,就算你是将军夫人又如何,心肠如此毒辣。”
我对上他那双他盛满怒意的,突然就意识到。
哪怕他们第一次相见。
哪怕是多年在旁,恩爱如初的夫君。
哪怕自幼相识的宋洵。
只要江晚凝和系统在,倾斜的天坪,就永远不会倾向我这一边。
“别怪夫人,其实也都是我不好,竟让旁人害了也不知。”
江晚凝抽噎不断,加上那一身伤痕,原本就单薄的身子好似风一吹就倒。
宋洵忙着安慰,却被我一脚踢飞在地。
剑身剑光流转,轻盈灵巧地划破虚空,一阵呼啸风声入耳。
我手腕反转,长剑出鞘,剑尖直直地往他身上刺去。
宋洵神色大变,我却收了剑,看着他那张惊恐到极致的脸,笑了笑,
“听说过几日殿下即将被立为太子,如此看来--”
语气拉长,吊足了胃口。
“二皇子殿下依旧身手矫健。”
话落,宋洵满脸怒气地看着我,耳尖却微不可见的红了起来。
从小,他便事事以我为主,甚至有那么一小段时光,他心悦于我。
直到,我嫁了人。
宋洵再没看过江晚凝一眼,悻悻离去。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平心而论,宋洵刚愎自用,手段狠辣非常,并不是个君主的好选择。
江晚凝站在一旁,面上满是惊疑不定的神色。
几息后,又跪倒在地,以头触地,全身止不住战栗。
我走到她跟前,冷眼看着她,“抬起头来。”
江晚凝咬着唇,抬头,冷淡的瞳孔里倒映着我面无表情的脸。
我执起剑来,冰冷的剑尖挑起她的下巴,那张清丽灵动的小脸一览无遗。
这张极美的脸又突然扭曲到了极致,那道恶狠狠的声音仍在耳边响起,
“听说以刚成形的胎儿入药,大补。”
一张皱巴巴的脸,蜷缩在襁褓之中的,脆弱的毫无血色的婴儿。
细看眉眼处与裴湛容相似,嘴巴倒是跟我更像。
一声声响亮的啼哭声突然响起。
让我的心不可抑制地疼痛起来,像是有无数根针刺入心脏,密密麻麻的疼痛顺着血液蔓延。
眼前是那张惊恐到极致的脸。
我深吸一口气,剑尖逐渐下移,江晚凝的泪水顺着脸颊滴到剑身。
这般纤细的脖颈,不知沾了血是否会多几分颜色。
罢了,罢了,这样死未免太过容易。
我撇了撇嘴,往回走去。
几日后,很快就到了册封太子之时。
前世,宋洵遭受奸人所害,故意将冕服的四爪蟒袍换成五爪龙袍。
觐见皇上时,还是江晚凝一针勾线,救了他。
“宿主,请解锁支线任务,获取宋洵的信任,将会为您扫除攻略裴湛容的障碍。”
我本坐在马车上刚阖上眼,耳边又传来江晚凝那得意洋洋的声音,
“好,那便将那四爪蟒袍换成五爪龙袍。”
我的手自然地略过嘴角,掩盖住那一闪而过的笑意。
宋洵,这一回,没人能帮你。
5.
鸡鸣天亮,我便去了皇宫。
彼时太子要乘舆到达指定宫殿,面向南坐在御座上和文武百官一起参见皇帝。
此番前去皇宫,一是阻止江晚凝,二是我想看看那奸人到底是谁。
我与江晚凝并排走到宫道中,往着宋洵住所走去,迎面却撞上一男子。
男子相貌俊美,眉眼间修长舒朗,再加上眼尾处红色泪痣,更添了几分瑰丽至极的美丽。
他冷淡的眉眼一掠,缓缓开口,“夫人当真是与二哥交好啊,我真是羡慕。”
温润的声音缓缓流淌入我的耳中。
不知怎的,却让我听出一丝慌张的感觉。
我皱了皱眉,脑袋迅速略过有关他的信息。
二哥?这是哪位皇子。
瞧他这副俊朗的模样,思来想来,应该是那不得宠的四皇子。
传闻当朝圣上醉酒,无意宠幸一舞姬,舞姬却偷偷诞下一皇子。
想到些什么,我又震惊地看着他。
不是因为他的相貌,而是因为他出生那年,司天监推测霸星降世。
若是皇子,可统全国。
若是公主,那边祸害无穷。
那皇子,便是宋羡安。
可他偏偏就不受宠。
上一世,宋羡安势力渐涨,权倾朝野,深的百姓民心,已经到了一方独大的地步。
可宋洵忌惮他,不顾重臣反对,将他调至边陲小城,便再没了消息。
我看了看江晚凝,再看了看神色平淡的宋羡安。
心底浮现一丝巨大的荒谬。
也就是说,按照原本的轨迹,没有江晚凝跟系统的存在,本应是宋羡安登上皇位。
先不说他上位后会如何,可宋洵当了皇帝后,战事频发,流离失所的百姓数不胜数。
要人命的瘟疫接踵而来。
像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测,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叮--检测到该世界的终极反派。”
身旁江晚凝的表情一僵,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想到这里,我抬眼看去,视线从他身上一扫而过,最终落在身后神色慌张的婢女上。
婢女手上拿着个白色布包,明黄色的衣袍隐隐若现。
我心下了然,果然是他。
注意到我的眼神,宋羡安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沉,他走上前一步,俯身在我耳畔轻声道,
“不多管闲事,对你我都好。”
我却猛地抬头看着他,狡黠一笑,“想要我当做没看到,好啊。”
听着这充满威胁的话,我顺势抓住一旁江晚凝的手,
“今日好好看住她,你想要的自会得到。”
许是我话语中太过笃定,神情也是说不上的厌恶。
宋羡安竟是直接大手附上她的脖颈,直接将她压在一旁的石头上。
我只留下一句,“明日将她送于我府中就好。”
脑海中那道声音几乎尖叫出声,“这贱人是如何知道的。”
宋羡安大手捂住她的嘴巴,拉到远处,淹没了即将爆发的求救声。
这边,册立太子的典礼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祭祀,仪仗准备完成。
天子高坐于明堂,威严无比。
四周鸦雀无声,只听得到宣读诏书的声音。
皇帝宋明刚要传旨,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句尖锐爆鸣声,
“为何太子身上穿的是五爪龙袍?”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二皇子怎敢如此狂妄。”
“大逆不道啊,大逆不道。”
...
众臣议论纷纷,面色大变。
要知道龙袍可是皇权象征,偷穿龙袍,可是谋逆之罪,不臣之心。
天无二日,即使是最受宠的皇子,也不死即废。
宋洵低头一看,脸色亦是惨白无比,膝盖瞬间扑通一声跪下来。
“定是有人,定是有人存心想要害我。”
说着,他疯魔了一般见着人就问。
皇上一拍龙椅,龙颜大怒,“真是朕的好儿子。”
当即撤下那道圣旨,册封典礼如愿取消。
与此同时,一道圣旨也接踵而来。
封二皇子宋洵为亲王,坐镇驻守边陲重镇。
到底还是罚轻了。
...
之后,我便独自乘马车独自回了府,没想到一只脚刚踏入府中,裴湛容就紧紧地抱住我,
“妧儿你无事就好,你去皇宫理应跟我说才是,怎能自己前去。”
脸颊贴着胸脯,强有力的心跳声隔着衣物传过来。
鼻息间萦绕着清冽的檀木香。
要按以往,我早已红了脸。
可如今,我的内心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我刚要开口,他就倏得打断我,“那...新来的丫鬟呢,怎么不见在你身后。”
说罢,我佯装生气推开他,再也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第二日,江晚凝躺在府前,不知生死。
我蹲下来,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笑了笑。
这反派还真不愧是反派,折磨人还真有一手。
6.
江晚凝醒来后,一看到我,面上原有的伪装完全撕破。
她那张漂亮的面孔扭曲成一张极恶的脸,她朝我大吼,
“你知道系统又如何,我有系统的帮忙迟早把裴湛容攻略。”
我悲悯地看着她,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当晚,裴湛容迟迟不回房,寻来寻去才看到,书房那处相互交缠的身影。
以及那传入院中银铃般的笑声。
他直到深夜,才迟迟回来。
一同回来的,还有那甜的发腻的花香和空气中漂浮着的,腥臭无比的味道。
让我几乎闻之欲呕。
一夜无眠。
第二天吃饭时,江晚凝高昂着头,得意洋洋地看着我。
脖子处暴露出来的皮肤一片红紫,明晃晃地昭示着昨晚发生了什么。
再看裴湛容,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他即使没有向我坦白一切,我也全当没看到。
“现已检测到宿主的攻略进度为百分之五十,请宿主再接再厉。”
一场清白,换了如此。
值吗?
又过了几日,皇上的寿宴上。
曲水流觞,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裴湛容一杯杯酒下肚,很快便倒在桌面上,江晚凝则在一边细心照料。
宋明高坐于上首,手握杯盏,漠然地扫了一眼众人,看样子并不太高兴。
我本来还在时刻注意着场面,突然就感觉身后有一道火热的视线在紧紧地盯着我。
我转身看去,一眼就看到在人群中神色淡漠的宋羡安。
宋羡安身形修长,烛火柔和,映出他清疏温润的面容,长睫在摇曳的烛火中投下淡淡阴影。
只是目光,若有若无掠过我这边。
思忖间,一声粗狂的声音自人群中传来,
“我焱国此番带来粮草百车,马匹钱粮,银万金前来祝贺皇上寿辰。”
那人站起身,只见他满脸胡茬,腰间还挂着把大弯刀,行为举止异常豪迈。
正是焱国使者。
焱国地处西北,以狩猎为生,地处高原,物资匮乏,更是早已经对中原地区的我们虎视眈眈。
可偏偏是这样一个国家,军队士兵骁勇善战,个个都是个顶个的勇士。
所以就算我国比它国强了数倍不止,也不敢妄自行动。
“如此,甚好。”
焱国使者一拍桌子,哈哈大笑,“皇上果真大度,那便以数百座城池做交换,如何?”
“胡言乱语,朕看你还没睡醒。”
宋明横眉怒目,可那身子已经瞧着摇摇欲坠起来,想来是毒发作了。
且不说每座城池,都由我国将士拼死守卫。
如此狂傲的语气,丑陋的嘴脸,当真与前世的一模一样。
我冷眼瞧着他们。
宋明生性多疑,若我提前说明有刺客在场,他必定会怀疑与我有关。
思索再三,只能如此。
我已然将手放至剑柄处,只要他一有异动,便打算当场擒住他。
宋明冷哼一声,眼看焱国使者脸色大变,我猛地站起了身,撞翻前面放着的吃食。
吃食散落一地,动静很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江晚凝亦是狐疑地看着我。
短暂安静了几秒。
可想象中的刺客,并没有出现。
而身旁的裴湛容打了个酒嗝,对面不远处的宋羡安调笑道,“少喝点酒罢,站都站不稳了。”
旁边的大臣妃子们也都在揶揄。
我微笑着坐下,内心却是掀起千层浪。
宋羡安此番话看似调笑,实则无意中替我圆了场。
可为何与上一世发生的事不一致了?
那边的焱国使者环顾四周,久不见人来,也收敛起那一丝冷意,悻悻坐下。
宴席开到一半,我单独找了宋羡安道谢。
可要道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宋羡安就打断我,眼神复杂,
“你果然知道这事。”
“什么?”我反问。
我们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的神色。
随后,异口同声道,“你也重生了?”
7.
宋羡安告诉我,当初宋洵将他送去边陲小城后,便被他寻了个源头,直接刺死。
对外却宣称暴病而亡。
此番成功阻止刺客出现,有他大半功劳。
他又笑了笑,“原本我还想找找之前到底是谁帮的那傻子,没想到半路却遇到了你。”
我虽不知他为何信我,但我心中依旧震惊。
宴席结束后,我和裴湛容,江晚凝坐着马车回府。
一阵哨子声传来,声音婉转凄厉,长久不熄,似是发出什么信号。
我暗叫一声不好,撩开帘子一看,只见迎面而来数十名黑影从树上飞扑而下。
为首那人大声怒斥,“就是她掳走我们十几名弟兄,兄弟们上。”
此话一落,几人动作迅疾,疾跃如飞,不过几息就落到马车上方。
马车一阵摇晃,江晚凝惊恐不已,抱着醉酒的裴湛容大声尖叫,最后直接晕了过去。
我看的直翻白眼。
对方人多势众,就算我身手尚可,却也难敌众人,最多也只是自保而已。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二人,拿起手中的剑,打算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漫天雪花飘舞,白色的身影如雏燕般的轻盈,穿梭在几人的打斗中。
铁剑挥舞破开天空,剑气卷起地上的树叶,树叶顺着剑风打几个旋,摇摇晃晃地落在脚边。
空气中漂浮着浓烈的血腥味,我杀红了眼。
直到肚子传来剧烈的疼痛,就要摔倒之际,一双大手附上我的腰际,用力往前靠了靠,滚烫的双手透过层层衣物。
让我止不住战栗,一抬眼,就对上那对含笑的眸子。
身旁几人瞅准时机,眼看就要致命一击。
我下意识闭上眼睛,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未料到。
几秒后,只听到砰砰砰几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眼睛睁开一条缝来,我这才看到,换上一身黑衣的宋羡安。
一身黑衣融为月色,原本温润如玉的脸也染上几分凌厉。
他含笑看着我,“这么把他们抛下原地,岂不是死的太痛快。”
我拍开他的手,没在说话。
腹部传来的剧痛几乎要将我撕碎,身下,竟缓缓流淌出血来。
宋羡安刚刚还笑着的脸,瞬间闪过一丝慌乱。
等我再醒来时,我又回到了将军府。
阳光温暖如旧,视线由暗到明。
刚张开眼,就看到坐在床边,眼眶通红的裴湛容,“你有孕在身,为何不早说。”
裴湛容想要个孩子,已经很久了。
重来一世,也已经有孕两月有余。
我咬紧嘴唇,眼里的泪扑簌簌掉了,裴湛容连忙伸手来擦。
冰冷的指尖触碰到脸颊,原本轻轻摩挲,却被我躲开。
我哽咽着声音,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夫君,你我几年来的情分,你告诉我,你是否心悦那江晚凝。”
床帷之间的距离过近,我们避无可避。
他对上我的目光,眼神躲闪,“凝儿她--”
还没等他说完,我倏得打断他,声调陡然拔高,“是吗?”
裴湛容定定地看了我很久,良久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8.
夜色温柔,深夜迟迟不见裴湛容回来。
我小产后躺在床上,刚把眼睛阖上。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细碎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
借着月色,我看到一个人影紧紧贴在窗户上,看体型,约莫是个男子。
我瞬间警铃大作,下意识屏住呼吸,把头蒙在被子里。
空气中漂浮着若有若无的异香。
即使我提前屏气,身体还是感觉一阵发软,使不上一点力。
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
要是砰的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墙上的人影越来越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紧紧地贴在我身上。
我心下一阵发凉。
在他靠近我的片刻,我握紧藏在枕下的尖刀,用尽全身力气就要冲他刺去。
“是我。”
冰冷的指尖触碰到手腕,手腕反转,手中尖刀掉落在地。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朦胧的银辉下,男子五官俊俏,的确是那宋羡安无疑。
“外面还有人在,别说话。”
一双大手捂住口鼻,鼻息间萦绕着陌生又熟悉的乌木沉香味,令人一阵安心。
我眨了眨眼睛,震惊地看着面前倒地的黑衣男人。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宋羡安揽住我的腰,身形一瞬,立马到了窗外。
足尖一顿,风声入耳,一阵失重后,再睁眼,我们已然站上了屋檐上。
宋羡安朝我狡黠一笑,“让你看个好玩的。”
体内燃烧的一团火焰席卷全身,像是有无数只蚂蚁肆意啃咬我的血肉,我仍强撑开眼往下看。
只见江晚凝兴冲冲地带着裴湛容闯进来,并且一眼就看到倒在地上的黑衣男子。
江晚凝兴奋大叫,“我就说她偷人。”
裴湛容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他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几个字,“沈清妧!!!”
可找来找去,也不见人影。
“你想看戏吗?”
声音很小,却如惊雷版在我耳边炸响。
我抬眼看去,宋羡安指尖一点,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顺势往里面丢了个点燃的物体。
而那那鼻息间的气息愈来愈重,全身血液如同岩浆般沸腾起来。
放大的感官里,我只听得到脚下传来的微微喘息声,以及女子一声声娇吟声。
“此物,名为迷情香,江晚凝给你备的大礼。”
沙哑的嗓音缓缓在我耳边响起,宋羡安又轻笑一声,
“本想来看看你身子如何,恰好就让我撞上了。”
“这场戏一个人看多没意思。”
温度朝着薄薄的衣物,像我倾斜,我几乎已经要站不稳脚。
宋羡安半搂着我的腰肢,伴随一阵呼啸风声入耳,又是瞬间到了地面。
“走水了,救火啊。”
一声强有力的声音,震响了整个府中的人。
所有人拿着水桶都朝着这个方向走过来。
推开房门就看到二人赤裸着身,颠鸾倒凤,江晚凝那赤色肚兜,还挂在裴湛容的腰上。
我站在一旁的大树下,看着惊呆的众人。
身体里的不适愈发眼中,我狠了心,直接咬破舌尖。
口腔中那一丝铁锈味让我稍缓过神来,我摸上宋羡安的腰肢,拔剑往手心刺了一刀。
鲜血顺着手心滴落,嗜骨的灼烧感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
我推开愣住的宋羡安,拿了桶冷水,径直走向裴湛容面前倒下。
冬天本就冰寒无比,加上刺骨的冷水直接泼向身,二人瞬间清醒过来,江晚凝失声尖叫,而裴湛容则是神色大变,瞬间将门关上。
静谧的空间中,三人对峙,手心鲜血还在不断流,鲜血混着寒冷刺骨的冷水顺着袖子流下。
裴湛容穿好衣物,伸过手来想要抱我,却被我躲开。
我冷眼瞧着衣衫不整的二人,顺势将掉落在地板已经熄灭的烟雾丢到江晚凝身上。
“江晚凝,你可真是做了出大戏。”
裴湛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低眉敛目的江晚凝,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是什么回事。
与此同时,一道警报声响起,“宿主请注意,检测到攻略对象敌意已到达百分之百。”
“请尽快逃离。”
江晚凝失声尖叫,“不要。”
却被裴湛容拔剑对准心脏,一击毙命。
剑尖离开身体,温热的液体溅到我脸上。
重来一世,我一直都清楚,裴湛容最爱的,只有他自己。
9.
冬去春来。
裴湛容也因此事在京城中颜面尽失,甚至闹到皇上那儿。
我只求一纸和离书,又回到了日思夜想的丞相府。
幸好,这一世江晚凝死的早,不然还得找所谓通敌叛国的铁证。
只是阿爹悄悄拉过我说,“爹早说了,那小子不靠谱。”
“老将军贪污国库,私自敛财的事圣上已然知晓,被抄家是迟早的事儿。”
果然,冤案重提,慎刑司将当年贪污国库一案彻底重查,直接就查到将军府头上。
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皇上大怒,下令将家族所有人贬为奴隶,男子世代为奴,女子世代为娼。
我知道,背后有宋羡安的功劳。
又过了几年,皇帝驾崩,众臣力荐宋羡安上位。
宋羡安雷厉风行的手段整治了蠢蠢欲动的焱国。
战事终于停歇,百姓们也难得过上了一段安生的日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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